賢,我雖只見過一次,卻也知道是個多麼荒唐離譜的主兒。他們霍家,早晚敗在他手裡。”
楊雁回瞧著爹孃憂心,心裡只道他二人多慮了。那霍志賢既不曾見過她的容貌,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又以為她早已定親了。那種人身邊不缺鶯鶯燕燕,想來只怕早忘了她了。
閔氏蹙眉低頭嘆息了一會,忽又轉悲為喜,對女兒道:“那穆公子倒也有趣。不過是多看他兩眼,他還挺上心,見到你有難,還知道幫一把。雁回,那穆公子該不是真對你有意……”
楊雁回一聽,立刻紅了臉,嗔道:“娘,你是做孃的人,當著爹的面,跟自己閨女亂說什麼。”
楊琦笑呵呵道:“不是亂說。你也一天天大了,鎮日裡不是躲在房間裡寫寫畫畫,就是在花浴堂逛花園子。再不然又去遊山玩水。幹得沒一件女兒家做得正經事。饒是如此,上門求親的人家,也來了好多了。這三里五鄉的人家,那等閒的人家都不敢開口。敢開口的,家中有子和你相配的,已是來了一圈了。你娘都挑花眼了,說這個也不好,那個也不好。一個也沒應。咱們家不是那十分講究的人家,你們姊妹幾個,我和你娘何嘗用那規矩束縛過你們?爹對娘說了,咱們老兩口真替雁回做主了,只怕就雁回那個性子,要氣死過去哩。等咱們相看好了,還是要再問問她,才好定下來。”
楊雁回又羞又急,忙道:“女兒不嫁,娘誰也不應才好呢。女兒一輩子守著爹媽。女兒才幾歲呀,不著急哩。”
閔氏笑道:“這話我聽懂了,現在不急,等過幾歲還是要著急。唉,到底不如小時候了,那話說得死拍拍的,一開口就是,我這輩子都不嫁。”
楊雁回更羞了,拿著手絹捂臉要跑,卻被閔氏拉住:“跑什麼?女大不中留,你不如好好跟爹孃說說,那個穆公子的事,你到底怎麼想的?不然娘真就自個拿主意了。”
楊雁回手裡的帕子死命攪著,心裡思量著俞謹白的話。這混賬東西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能將他說出去。
可是他一走就沒了音訊!
憑他的本事,絕不會真死外頭的。那他到底是遇到了難處,還是真忘了她?
她現在到底能不能將他說出來?便是說出來了,他人都不見,爹孃只怕更不會讓她等。
又或許,她之前表現的太冷淡了,連送他一送也不肯,後來相送,不過是碰巧遇見的罷了。所以,他以為她無意,也就不在乎她了?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後來見不到他,竟然會越來越想他。甚至想起來他,就會覺得月色也莫名其妙的溫柔了許多,那條小河也美了許多。
或許在某一個有月色的晚上,他又會跳窗來到她的房間裡吧?嚇了她一跳,卻什麼也不做,只是同她開了個玩笑罷了。
又或者,忽然有一天,育嬰堂的孩子又給她送了一條草船來。待她興沖沖跑到河邊,他已經在含笑等她了。
可是這些事,自他走後,便再沒有發生過。
至於育嬰堂那個曾經和她說過話,問俞謹白有沒有聯絡過她的少年,也已離開育嬰堂,去一個槽坊做工了。
想到這裡,楊雁回眼睛忽然一亮。
對了,俞謹白定然是有什麼事,被絆住了,所以才遲遲不聯絡她。否則,他不跟她打個招呼也就罷了,連育嬰堂也不管了嗎?上回那張老先生過壽,她尋了理由,過去送了孩子們一些吃的用的,還聽到那張老先生也在唸叨呢,說死小子今年怎地又不來,書信也沒一封。
閔氏就看著女兒那臉色,明暗不定,忽晴忽陰,卻是低著頭,半天連個話也回不上來,心下不禁瞭然,笑道:“虧你還有個害羞的時候,不說算了,娘不逼你。”
楊雁回聽閔氏不問了,這才尋機轉過話題,問道:“娘,你先跟我說正事。那文家怎麼又尋上秀雲姐了?我瞧秀雲姐處置的不妥當。文家得了好處,還要再鬧的。”
閔氏道:“文家徹底垮了。你姨媽當初與我說過,那蘇姨娘也不知怎麼了,滿京城裡那麼多胭脂鋪子,她竟一眼就看上了文家的胭脂膏子。要你姨媽說,文家的胭脂水米分,也不過是從別人家躉的,沒啥稀奇。可蘇姨娘非說用著好用。除了秦家的女人時常用他家鋪子的胭脂水米分,連蘇姨娘日常拿去送人,也都是買他們的。有秦家時時照顧生意,往外一說,秦家總是用他們的東西,連這個官那個官家的女眷也都用,這說著也好聽啊。是以,到了後來,文家只剩了那個胭脂水米分鋪子還在撐著。但後來蘇姨娘被奪了管家權,只剩了個協理秦太太的份。秦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