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對這麼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的邀請函,這麼上心呢?
莫非……
葛倩蓉覺得自己隱約能猜到一些什麼。秦明傑其實是太子的人。雖然他從沒對她說過這些官場上的事,但是她不傻,她能看出來。而方家如今和太子的關係,全大康百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呢。
秦明傑的語氣沒什麼商量的餘地。雖然秦家現在大部分時候已經是葛倩蓉做主了,但她覺得,也不好太打擊丈夫的威望。否則物極必反,就不好了,於是只好收拾收拾去赴約了。反正蕭夫人既然起了意,她這次不去,總還有下次。那就去吧。皆大歡喜。
雖然秦家後宅已經徹底是葛倩蓉的天下了,但她仍舊帶了一雙兒女,一起去侯府做客。畢竟家裡多了秦菁這麼個掃把星。好好的日子,被她作得過不下去,讓人休回了孃家。雖說秦菁是被關起來了,可葛倩蓉總覺得秦菁如今和往常不大一樣了,眼底深處帶著一股子深沉和難以捉摸。萬一秦菁在這樣的困境下,依然能想出什麼歹毒的主意來害她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況且,有秦菁在秦家做內應,秦芳秦蓉若是要做什麼手腳,也容易下手得很。這姐妹三個,葛倩蓉是一定會防著的。哪怕她們的兄長已經死了,姨娘已經死了,在秦家內宅早沒希望了,她也會防著的。
到了方家,見了蕭夫人後,蕭夫人命人看茶,又上了果品細點招待葛倩蓉後,便揮退了自家下人。
這分明是有什麼秘密話要約談的架勢哪!葛倩蓉瞧著這陣勢,愈發覺得不對勁。但禮尚往來,她也不好再裝傻,便也叫幾個跟來的下人,帶了一雙兒女出去逛逛侯府的花園。
眼見得雙方的下人都不在了,蕭桐這才微微向後靠去。她今日的一身穿戴極是奢華,真真稱得上是珠光寶氣,只是這份奢華並沒有掩蓋了她本身的氣度,反倒讓她看上去,更是貴氣逼人,令人不敢逼視。
蕭桐望著葛倩蓉,微微笑道:“不瞞秦太太說,這次將秦太太請來,並非我的意思。”
葛倩蓉聽得有些糊塗。
蕭桐卻朝著屋內一架紫檀木大理石屏風,叫道:“雁回,秦太太已經來了,你出來吧。”
葛倩蓉這才知道,這次想見自己的,竟是楊雁回。這蕭夫人也真是稀奇了,這樣的身份,卻肯幫小輩這樣的忙。
楊雁回便從那架六扇的山水大理石屏風後轉了出來。葛倩蓉許久不見她,此刻再細細打量,只覺得楊雁回比以往更好看了,眉目明朗舒展,全然不像個處境本該有些糟心的官太太。要知道,換上普通的粗布衣裳出去逛廟會,結果給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地痞惡霸給摸了一把,還鬧得人盡皆知。若是普通的官眷身上發生這種事,連羞憤自盡都是有可能的。偏楊雁回看起來過得有滋有味。
葛倩蓉不由笑道:“不想竟然是俞奶奶想跟我聊天呢。”
蕭桐道:“你們先聊。”言罷,便真的出去了。偌大的廳中,只剩了葛倩蓉和楊雁回。
楊雁迴向著葛倩蓉抱歉的笑笑,便四平八穩的坐在了葛倩蓉對面的圈椅上。
葛倩蓉笑著打趣道:“小丫頭如今長本事了,想見我一次,竟能請得動堂堂忠烈侯幫忙了。”
她這副模樣,跟往早先在秦家站穩腳跟後,對楊雁回的態度,沒有什麼不一樣,還是那麼大氣爽朗的模樣。楊雁回摸不清她是裝的,還是真的沒變。她原本想委婉的試探她幾句,但最終仍舊忍不住,直接問道:“秦太太,我姨媽故意淋雨得了病,又不肯吃藥,總是揹著人將湯藥偷偷倒了去,如今病情已是一日重過一日了。”
風寒,聽起來不是什麼大病,但得了這種病,也不是沒死過人的。有的人沒藥吃,硬挺著也能挺過來。有的人就是偏偏的運氣不好,哪怕有藥吃,依舊是越病越重,最後一命嗚呼了。崔姨媽是存心要做後者。
葛倩蓉聽了這話,吃了一驚,問道:“她這是做什麼?”
楊雁回直直盯著她,道:“我們也不知道姨媽這是為什麼。她還想瞞著我,可還是叫我發現了。我娘如今在照料她,日日盯著她吃藥呢。我們問過姨媽,姨媽什麼也不肯說,只是說怕藥苦,覺得自己養兩日就會好了。我今日約秦太太來此,就是想問問秦太太,秦太太知不知道,姨媽這是為什麼。”
葛倩蓉先是一怔:“你懷疑是我叫她去死的?”問完了,她自己卻又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身板也不似方才坐得那般筆挺了,終究是往後縮了縮。片刻後,她又惱道:“真是個糊塗東西,誰讓她去死了!你也不用多心了,改明兒我去瞧瞧她,讓她別多想,她自然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