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整整一下午,他們連楊鶴一片衣角都沒找到。江水茫茫,哪裡去找?眾人沿著封龍峽,一直往下游去,搜尋許久,還給當地漁民打了招呼,若是看到有落水的男青年,不計死活,一定要打撈上來。
這些人在搜尋楊鶴的屍體時,林妙致正在向蕭齊講這一路的事情。
“那個紅木盒子,是我爹親手藏在我家牆壁暗格裡的。裡面放著好些賬冊、書信。那些東西一旦拿出來,可要有好幾位要員要遭殃呢。我爹當年上京時,從暗格裡將東西取了出來。他知道一旦被人發現他手裡有這些,就要遭殃。所以,他才只是跟人說,是求先皇減免餘陽百姓的賦稅而已。誰知只是這樣,他都辦不到,最後只能吊死在了鐘鼓樓下。他知道,那時候若在信裡寫下這些,說不定他連一死,都不能為餘陽百姓爭來一個公道,所以,就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東西交給我,讓我好好保管,待有合適時機,這些東西自會重建天日。後來,餘陽一帶的郡縣官員,好幾個都被下獄了。但其實,真正該死的人,到現在都還好好的。”
“有這麼厲害的東西?你爹是怎麼弄到手的?”
林妙致搖頭道:“我當年還小,我也還不知道。”
“只可惜現在東西丟了,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蕭齊道。
林妙致道:“東西沒有丟。”
“沒有丟?”
林妙致道:“楊大哥兄弟兩個到了貴西后,先是來看了我,在我家隔壁賃了房子住。我娘三年前已過世了,如今家裡只剩了我。楊大哥他……他怕我被人欺負,所以就住我隔壁了。他落腳後,便悄悄查了好些當年的事,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我無意間發現他在做的事以後,就告訴他,我有證據。只是後來,我在從暗格裡取出那方紅木匣子時,有起了疑心的人,來我家裡殺人滅口。幸好有一位焦大哥武功超群,救了我們。後來,我們一路上就一直小心看護那個紅木盒子。其實裡面的東西都已經被調換了,那個盒子就是個擺設,專門做給有心人看的。防的就是有一天遇到麻煩時,捨棄盒子,引開別人的注意,我們好逃走。楊鶴臨……落水前,並不知道有蕭將軍暗中相助。他只怕……只怕是想著……他帶著盒子跳了江,那些人以為盒子沒了。如果我們能順利脫困,說不定那些人,也就不會再追殺我們了。其實盒子裡,早就換成了……”說到這裡,她語氣一澀,“換成了桂圓和荔枝。”
蕭齊坐在圈椅裡,雙目望向林妙致,問道:“你說有當朝要員,會因為盒子裡的東西而被下獄?”
林妙致點頭道:“當時餘陽的知州、知縣,那麼貪婪,狠命的剝削百姓,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全因他們背後還有靠山。我爹就是拿到了他們賄賂上邊那些人的鐵證。”
“你說的要員,都有誰?”
林妙致遲疑片刻,似乎在判斷蕭齊是否真的值得無底線的信任。但似乎,即使不相信他,或者,他真的不可信,她又能怎樣呢?都已經在人家府裡了,身上的東西,還不是由著他搜?何況蕭齊是蕭夫人一手帶大的侄子,方才又表現的那麼看重楊家兄弟,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想到這裡,她便道:“頭一個跑不掉的,就是範佩行。”
範佩行。國舅爺啊!範皇后雖然賓天了,可太子還在,人家依舊是太子的母舅。何況範佩行也是身居要職。這林姑娘報上來的第一個人名,就讓蕭齊吃了一驚。他擺擺手道:“底下的事,我也就不聽了。別的人名,你也不用報給我了。”反正肯定是範佩行一夥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太子一夥的。
這楊氏兄弟敢碰這種硬釘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呀!除非他們倆背後,也有人撐腰。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這才沒有讓撐腰的靠山多派些人來,兄弟倆悄悄的就來了貴西。那麼,能給楊家兄弟撐腰的是誰呢?
莫非是……姑姑?
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那姑母大人真是越來越不省心了!
林妙致果然暗暗果然安安靜靜閉了嘴。蕭齊卻是長嘆一聲,道:“追殺你們的人,該不是範國舅的人吧?”他抓了範佩行的人。看來,少不得也要牽扯進這件事裡了。不過,就當是幫姑姑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林妙致道:“應當不是範佩行的人。他的權勢那麼大,如果是他想殺我們,憑我們幾個,是逃不出貴西的。”
兩個人正說著,有人來報:“將軍,那些人已經招了,他們本是一夥江湖上的流寇,此次是聽命於威遠侯霍志賢。”
“霍志賢?”蕭齊左手開始轉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霍志賢遠在京城,卻暗中指揮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