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能白白去死了。
楊鶯聽楊雁回這麼說,便也就不提此事了,只是道:“姐,我有事……是……焦大哥寫了家書……我才收到,還沒顧上跟你說。”
楊雁回看她一眼,問道:“是不是說二哥出事了?”她來這裡,本也是想問楊鶯,焦雲尚近日有沒有寄家書回來。若事情是真的,楊鴻定是不知道該怎麼寫信回來說這些的,但焦雲尚總能跟家裡人說。
“你都知道了?”楊鶯問完,便擔憂的瞧著楊雁回。難怪雁回姐臉色這麼差。
楊雁回頹然道:“蕭夫人都告訴我了。”
楊鶯勸慰道:“姐,你別難過了,二哥只是落水了,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他哪一日就好好的回來了。還是……還是先想想,這件事怎麼和嬸子說啊……”
楊雁回忍了許久的淚,忽然就決堤了。連焦雲尚都這麼說了,想必事情是真的了。難道二哥真的再也回不來了麼?明明二哥走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呀!
楊雁回一哭,秋吟也忍不住跟著她哭起來。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了楊家。兩個少爺和小姐又都從不擺架子,她也算是和楊雁回、楊鶴一起從小玩鬧到大的。她早忘了親生父母姓甚名誰,家在何方了,她只記得老爺和太太是誰,記得少爺和小姐是誰。她在外頭受欺負了,二少爺還幫她出過頭呢,說他們楊家的丫頭,不能讓外邊的人欺負……
秋吟越想越傷心。楊雁回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她的身子,本就是楊家的骨血,本就和楊鴻、楊鶴血脈相連。從她到了楊家,就備受疼愛。她還記得那時候,二哥還揹著麥子給她換西瓜吃……乍聞二哥出事,她自然是悲從中來。
只是,哭泣並不能抵消悲痛,悲傷反而在心中瀰漫的更深更濃更痛。楊雁回哭著哭著,便有些喘不上氣來,卻還是在一直哭,一直哭。她根本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彷彿哭便能讓二哥回來一般。
雁回主僕兩個這般傷心痛哭,也惹得楊鶯跟著抹起眼淚來。
焦家的下人還不知道是怎麼了,都跟著慌了起來。一個媳婦子進來,一邊勸她們莫哭,一邊問是什麼事。楊鶯只是叫她先下去。那媳婦子只得先離開了,心裡思量著,得去花浴堂告知太太一聲。
楊鶯又抹了一把眼淚,這才對楊雁回道:“姐,那信我還沒拿給娘看,爹在前頭,我也還沒來得及去說。我才看完,你就來了。這種事,瞞也瞞不住,總要讓叔和嬸子知道的……”
楊雁回終於不哭了,梗著脖子道:“我偏不信這個邪,我二哥一定能回來。”
楊鶯只得道:“我算著他們傍晚之前,就能從通州碼頭下船了。”
楊雁回道:“我自己去接二哥。”
然而,楊鶴並未回來。
楊鴻和焦雲尚下船後,楊雁回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頭了。楊鶯是和楊雁回一起來的。眼看著焦雲尚和楊鴻下來,楊雁回便忍不住下了車,直奔過去,拉著楊鴻直問:“大哥,二哥呢?他怎麼不和你一起下來?”
楊鶯隨後跟來,看到這情形,一時無言。
楊鴻面色蒼白,幾日來便瘦了好些。聽見妹妹扯著自己衣袖這麼問,更是不知該如何回話,半晌,方開口低聲道:“雁回……二弟還沒回來。”聽起來,他嗓子也有些沙啞。
林妙致上前道:“這位是俞夫人吧?夫人有話還是上車後慢慢問,讓楊舉人慢慢說。他染了風寒,身子不大好。”
楊雁回這才注意到,楊鴻和焦雲尚帶了個年輕女子回來。這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看打扮,還未出閣。他們三人是從一艘挺大挺氣派的船上下來的,尚有二十幾個勁裝男子尚未下船。
焦雲尚和楊鴻回頭朝船上瞧時,為首一名男子立在船頭,抱拳道:“楊舉人,焦鏢頭,吾等幸不辱命。就此別過了。”
……
楊雁回一行人回到家時,閔氏和楊崎都坐在堂屋裡,焦氏夫婦也都在。
楊崎和閔氏看起來臉色很差。幾個孩子魚貫走入堂屋來,閔氏一眼也不敢錯開,一個一個的瞧過去。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姑娘,但一時也沒想起是誰,不過,她也沒心思去想。她只注意到,這些人裡,沒有她的鶴兒。
閔氏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楊鴻跟前:“鴻兒,鶴兒呢?”
楊鴻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他根本不敢看母親一眼。
“你把弟弟弄哪去了?”閔氏又問。
楊鴻雙膝一軟,跪在閔氏面前。
閔氏抓著他左邊肩頭,俯下身子,又問道:“你到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