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著他認乾孃很有眼光?我不過中午回家時跟你一說,謹白今日點卯不久,辦完了手頭的事,便告假回去了。你便急急忙忙拉著我來了。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謹白生辰。”
楊雁回笑說:“看來乾爹也很關心謹白呀。”否則他身為左軍都督,何必理會右軍都督府的一個經歷。
俞謹白也頗是感動。怎麼說乾爹乾孃也是長輩,居然巴巴的來關心他的生日過得如何。特別是乾爹他老人家,那每日裡都是公務繁忙啊。竟也能巴巴的出城來吃他的生日宴。他趕緊將這兩位請入上座,並恭恭敬敬請二位爹孃,“嚐嚐雁回的手藝。”
蕭桐看一眼湯鍋,道:“也該涮魚片了,那大家就趕緊吃吧。”
俞謹白和楊雁回挨著,在下首坐了,四個人一道吃起來酸湯烏魚。
蕭桐嚐了一口,道:“味道很不錯,魚也極新鮮,第一次能做出這個味兒來,極難得了,看來很是用心。”
楊雁回被誇得美滋滋的,本來夾給俞謹白的魚片,中途換了方向,夾給了蕭桐:“乾孃既喜歡,那便多吃些。”
俞謹白都做好準備迎接魚片了,沒想到半道上那魚片卻又拐了彎,是以,心底別提多幽怨了。
蕭桐吃了一片,又道:“越吃越美味了。只是不夠辣,這點微微的辣味,是謹白的口味。”
一旁站著伺候的秋吟和阿四阿五聽了這話,便忍不住笑起來。
蕭桐便去看三人:“你們笑什麼?”
秋吟道:“這就是我們奶奶按著爺的口味調的味兒。我還從未見過我們奶奶這副模樣哩。生怕哪裡差了一絲一毫,哪一味料子要放多少,來來回回要問嬤嬤好幾遍。做好了,還嚐了又嘗,又叫宋嬤嬤也嚐嚐,看看味道對不對。”
楊雁回不由紅了臉,嗔怪道:“多嘴的丫頭。”
俞謹白立刻不幽怨了。
蕭桐看向俞謹白,打趣道:“聽聽,多知道疼男人的老婆。”
阿四阿五覺得蕭桐這話說得有些不對。要說疼男人,怎麼也輪不到楊雁回呀!
雖然他兩個被俞謹白罰跪過,但是在面對男人的尊嚴的問題上,兄弟倆仍然堅定的站在俞謹白這邊。於是,阿四忍不住道:“奶奶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疼爺的。”
阿五道:“就是,前些日子,天天罰我們爺跪搓衣板。”
方天德挑了挑眉,沒說話,悶頭吃自己的魚片。蕭桐很不厚道的呵呵呵笑起來。俞謹白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愚蠢,比阿四阿五還蠢,他蠢就蠢在,為什麼不早點將這兩個傢伙退貨!
楊雁回急急忙忙辯解道:“我沒有讓他跪搓板。”又對阿四阿五道,“你們誰看到了?不要亂說。”萬一蕭夫人心疼乾兒子,從此對她有意見怎麼辦。
阿四道:“奶奶每日在屋裡罰爺跪搓板,我們自然瞧不見。”
俞謹白黑著臉,訓斥阿四道:“鎮日胡言亂語,先下去吧,不用你們伺候了,有秋吟一個在,頂你們兄弟倆十個。”
阿四阿五萬分委屈的走了。他們明明是在幫爺抱不平啊,怎麼反而捱罵了,真是的!
楊雁回覺得自己無顏做人了。該怎樣才能讓蕭桐相信,她真的沒有罰俞謹白跪搓板呢?
眼看阿四阿五都退出門外去了,方天德忽然悠悠嘆息一聲,道:“謹白在戰場上也是驍勇非常,不想居然如此懼內,這性子……”
蕭桐慢條斯理咽吃了一口魚肉,幽幽道:“大約是……隨了爹?”
阿四阿五剛出了偏廳的門,聞言不由齊齊回頭看了一眼方天德,這才捂著嘴偷笑著一路小跑退下去了。秋吟也低著頭,卻是暗暗抬眼看了兩眼這位看來沉穩如山的左軍都督。宋嬤嬤這時剛好端了兩盤魚片進來,聞言手一抖,差點將盤子摔了,幸好俞謹白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
方天德忙道:“誤會,誤會,夫人她絕不是說……”
“嗯哼。”蕭桐乾咳一聲。
方天德立刻閉了嘴。
楊雁回實在是很想笑,忍的好生辛苦。
俞謹白正想著應該怎樣為自己辯白辯白,阿四阿五忽然又匆匆跑回來了,道:“夫人,侯爺,大門外頭來了個人,看穿戴不是個尋常人,只是那人不敲門,也不肯進來,只管在外頭來回走。”
蕭桐直接反客為主,道:“到底是哪路神仙,先去請進來罷。還怕有人敢在這裡鬧事不成?”
阿四阿五忙去開了大門,將在外頭來回踱步,卻始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來的人迎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