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又來嫌三嫌四。
楊雁迴心下暗歎自己那苦命的繼母葛氏,怎麼就沒撐到秦家哪個少爺、小姐婚娶呢?
溫夫人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來:“弟妹莫急,想來秦侍郎和秦老太太並無輕視馮家之意,這當中必有誤會。”
葛倩容方知溫夫人在後頭,忙笑道:“溫夫人所言甚是。”
馮二太太這才知道大嫂避在屏風後頭,乾笑道:“喲,大嫂也在呢。怎麼想起來秦府走動?莫非
是你大侄子要成親了,大嫂也跟著高興,便來咱們馮家的親家府上走動走動?”
溫夫人語氣絲毫未變,笑道:“我想買弟妹前些日子抵給泰德珠寶行的莊子,免得那莊子落入老公爺同僚之手,讓馮家徒留笑柄。弟妹想啊,若這莊子真落入外人手裡,日後人家提起莊子來歷,便要笑話馮家一場,這可怎麼是好?誰知竟有人與我爭買此莊。對弟妹而言,此人並非外人,乃是秦家的蘇姨娘。我所以來同秦太太商議下,看秦家能否將莊子讓給我,價錢好商量。”
馮家這對妯娌吵架吵到秦家來了。楊雁回聽得直想笑,閔氏也忍笑忍得很辛苦。
馮二太太面上一陣扭曲,似是讓大嫂氣得不輕,她忽冷笑道:“既是如此,就不勞大嫂費心了。我自去買回來那莊子便是。”
這話到讓屏風後的溫夫人一怔。
蕭桐笑道:“咦,人都說馮家二房已敗落了,這些年全靠著馮二太太變賣嫁妝養家。我原想著,養了這麼些年,馮二太太的底子想必也要掏空了。不想馮二太太竟還有這等財力!要不就是外頭那些話是訛傳?”
馮二太太真想抽蕭桐幾耳刮子,但是——她不敢。
不過,她雖不敢惹蕭桐,卻敢欺負大嫂,當下便又冷笑道:“大嫂有所不知,大哥心知我們曙哥兒是個老實厚道的,上次定是被奸人算計了。他因自個兒沒孩子,便愈發不忍侄兒受苦,是以,前兒個下午去了我們二房那裡,送來一大筆銀錢,說是給他侄子的。曙哥兒便想著,要拿這筆錢重新給我置辦個莊子。”
溫夫人聽得眉毛高高挑起———馮世興這個老東西,竟敢揹著她拿錢給二房!
只聽馮二太太又得意洋洋道:“我瞧著大哥似是很中意我們曙哥兒。既大嫂不能生,想來那爵位最後還是落在我們曙哥兒頭上。要我說,若大哥真有心,倒不如直接將爵位傳給我們老爺,以後我們老爺再傳給曙哥兒,也省得我們將曙哥兒過繼給大哥大嫂,大家都省事。”
屋裡一陣靜默。
秦明傑的臉色頓時黑的鍋底一樣———馮二太太竟是這副德性!這話若傳到安國公耳朵裡,安國公是絕無可能將馮曙立為嗣子的。至少在他看來,若他處在安國公的位置上,他的弟妹在外頭這樣說話,他是絕不可能將這個弟妹所出的任何兒子立為嗣子的。
溫夫人從屏風後款款步出,對馮二太太笑道:“如此,弟妹便自同秦侍郎的愛妾商議那莊子的事吧,反正曙哥兒的親事,弟妹也是同秦侍郎的愛妾商議的,如今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做大嫂的,就不多事了。”
言罷,溫夫人又向羅氏、葛倩容等人告辭。也不等她二人說話,人已步出堂屋———很明顯是生氣了。
蕭桐便也只得起身,只是卻未急著告辭離去,而是笑吟吟走向馮二太太。
馮二太太便笑:“蕭夫人……”
蕭桐忽揚手,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馮二太太哪裡經得起蕭桐的手勁兒,當即便被打得一個骨碌倒在地上,半邊臉腫起半寸高。
榮錦堂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看呆了。
馮二奶奶怒視蕭桐:“你……你敢當眾毆打命婦?!”她萬萬想不到蕭桐竟會對誥命動粗!
蕭桐居高臨下俯視馮二太太,冷笑:“這樣發狠瞧著我做什麼?只可惜你不是溫夫人,沒有個好丈夫做靠山,被我打了也就打了,你能如何?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們馮家二房的靠山,也是馮世興。”
楊雁回尚在發呆之際,就聽蕭桐又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只聽蕭桐對馮二太太道:“有本事你讓馮世興來打我呀!”
言罷,拂袖而去。
楊雁回歪著腦袋,呆呆看著蕭桐———好!霸!氣!好!囂!張!
豈料蕭桐才出了堂屋,忽又回頭對楊雁回一笑,還是那麼溫柔慈祥和藹親切:“楊姑娘改日若得了空,便來侯府尋我說說話。我們府裡也有幾個姑娘,鎮日裡都要閒得發黴了,你們常在一處耍倒也不錯。我交代給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