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止住笑,上前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要這樣懲罰自己?”
楊雁回故意板著臉,冷冷道:“還說呢,都怪你!”他的那些香灰實在罕見,塗到柿餅上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讓吃的人有任何不適感。綠萍絕不會懷疑入口的柿餅有問題,何況還是一心救她逃離火海的表妹拿來的柿餅。
俞謹白頓覺委屈:“跟我有什麼關係?”
其實本也和他沒關係。就算沒有他的香灰,楊雁回也會想法子找別的迷藥來,只是要費些工夫,還不一定找得到藥效這般好的。何況便是有他的香灰,也不是他讓她拿去做這個的。
楊雁回這個玩笑開得只有她自己聽得懂,心下頗覺無趣,便也只得道:“我說著玩的。”
俞謹白笑道:“雁回妹妹,方才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好意思去欺負一株不能動不能言的老樹呢?”
楊雁回便道:“那我去給那株樹賠禮道歉成麼?”
“去吧!”俞謹白一臉的認真,手還往老樹那裡比了一下,做了個請的姿勢。
楊雁回:“……”她很想捶這小子幾拳。
俞謹白瞧她被自己拿話噎得臉色更壞了,這才軟了下來,坐到她身邊:“你的腳沒事吧?要不要我來看看?”
楊雁回氣惱的往旁邊縮了縮。光天化日的,這小子又來調戲她,女孩子的腳豈能隨意讓男人看?
小丫頭還挺講究男女大妨!俞謹白便道:“怕什麼?反正此地四下無人,我幫你揉幾下,包管就不疼了。”
楊雁回又板起臉道:“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去跳河。”
“去吧”俞謹白大喜,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正好我將你撈上來。若是你沒有氣息了,我也好……”說著,他便往楊雁回那邊湊了過去。她現在這生龍活虎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可不好意思去做這些。那不成霸王硬上弓了嗎?再說,看看人家這身量,他還覺得非禮她挺罪惡。
耳聽得俞謹白越說越離譜,又見他一臉壞笑湊了過來,楊雁回惱得當胸給了他一拳,不顧腳疼,起身便走。
俞謹白見她是真惱了,只好起身拉過她,又將她按坐在樹身上,這才作揖賠禮道:“我不亂說話了還不成麼?你好歹先坐一會,不然這麼一瘸一拐的,如何走得回去?”
楊雁回這才一擰身子,不情不願的背對著他坐了。
俞謹白這才又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楊雁回只是低頭擺弄著衣角,良久,方低聲囁嚅道:“我斷了一個壞人改過自新的路。我現在大概……也成了壞人了。”
俞謹白又問:“你是斷了哪個壞人的路?那壞人以前做了什麼?”
楊雁回這次再沒心思跟他說了,只道:“你別問了,與你不相干。”
沉默半晌,她又問:“你怎麼忽然來了這裡?”
俞謹白道:“原本想下河抓幾條魚來吃。”
楊雁回笑問道:“你還吃魚?我瞧著你倒像是個鯉魚精變的,六次看到你,倒有四次離水不遠。可巧你還姓魚。”
俞謹白笑道:“我們見了六次麼?妹妹記得真清楚。”
這傢伙又不正經了!楊雁回真想踢他一腳!她又抬眸看了下四周,這裡視野開闊,卻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天上那太陽的方位……
她忙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差不多午時三刻了。”
這麼晚了?楊雁回猛的站起來:“我得回去了,我爹孃該著急了。”
她走了沒兩步,便覺得左腳大腳趾處被牽扯的越發疼痛。低頭一看,卻見蔥綠色的繡鞋鞋尖處,洇出一小點血跡。
俞謹白自然也看見了,忙道:“想是腳趾甲斷了吧?”
楊雁回覺得自己真是夠倒黴,一張小臉不由皺成一團———想想還有那麼長的路,她怎麼回家啊?
俞謹白這次的動作小心多了,扶她坐回去,口裡仍是道:“雁回妹妹的自省方式果然深刻。”
楊雁回:“……”
俞謹白蹲下來,單膝跪地,捧了她受傷的腳,讓她踩在他膝上,開始動手脫她鞋襪。
楊雁回又羞又急,直拿手推他肩頭。若非知道他沒有歹意,她簡直恨不能用沒受傷的那隻腳踹開她。這要是被人看到,她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俞謹白只得道:“你要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你了。”
楊雁回:“……”立刻安靜了。
俞謹白這才順利脫了她的鞋襪,襪子被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