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不成?便是夫人尚未在侯府站穩腳跟,又豈能讓門上人明著下臉子?
不待她開口問綠萍,綠萍已先將她拉進來,附耳說了幾句話。青藤一聽,便抿嘴笑了,扯她一把,道:“好個沒臉的丫頭。待你日後嫁了好人家,做了正經奶奶,可別忘了我今兒個的好。”這才又出去,往前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鬥惡婦閔氏逞英豪
青藤來到耳房內時,秦芳正坐在炕上,看著眼前的玻璃炕屏發呆。面前的黃花梨炕几上擺著幾樣精緻小菜,她卻一口未動。
青藤便走到秦芳身邊,輕聲叫道:“夫人。”
秦芳回過神來,問:“何事?”
青藤道:“綠萍的姨媽來了,如今人已在綠萍屋裡。她說今日是特來求見夫人的。”
秦芳氣得一拍小几:“什麼?這個刁婦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威遠侯府,又不是菜市場,誰想來就來得?今兒個門上人都是誰?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秦芳一連串問題問下來,青藤也不知該先回哪個,便低聲道:“夫人,您先別忙著跟門上人慪氣。他們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夫人腳下連踩都懶得踩的爛泥罷了。倒是這個楊閔氏,夫人是見還是不見呢?”
秦芳煩的就是這個事。她早說了要放綠萍出府,可轉天一想,就覺得自己委實衝動了。她有心反口,一則不好意思,二則想想那籤文,便又不敢反口。誰知這楊閔氏竟又進了侯府!楊閔氏見她能做什麼?想來是要帶綠萍出府去!
想到這裡,秦芳便罵青藤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我正用飯呢?什麼鄉下泥腿子,也敢來見我。你還不趕緊攆了出去,竟還巴巴的來問我見不見!”
青藤被罵個狗血淋頭,仍舊跟沒事人一樣,俯身到秦芳耳邊低聲勸:“夫人,雖那楊閔氏身份低微,不配見夫人這樣尊貴的人。可夫人也該想想,她如今可是秦老太太的座上賓。夫人前些日子不是正奇怪,老太太到底在讓這楊閔氏做什麼,緣何對她那般客氣?如今楊閔氏人來了,怎麼夫人反要攆了她出去?”
秦芳一想,這才道:“是了,我方才一時生氣,竟忘了這麼要緊的事。你去將她帶進來罷。”
青藤這才領命下去,不多時便將閔氏帶了來。
閔氏初見秦芳,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雖是一品誥命夫人,年紀卻還小,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她雖不敢輕視秦芳,可到底也將那忐忑不安去了幾分。
閔氏向秦芳道了萬福,也不待秦芳發話,便自尋了一把圈椅坐了。偏她不是秦芳的下人,秦芳臉上雖不高興,又不能以這個為藉口罰她。
不待秦芳開口,閔氏便直接說明了來意:“秦夫人,我今兒個來侯府之前,路過江家的米糧店。這是江家拿去合過的綠萍和江樹墩的生辰八字”她從懷裡摸出一張摺好的雪白宣紙,往秦芳的方向遞過去,“真正的天作之合,良配呀。”
秦芳臉色忽如寒冰一般冷冽,並不命人去接,只是咬牙問:“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綠萍是她的人,縱然她應了放出去,可到底她還沒放人呢。這潑婦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問都不問一聲,就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八字都合過了,豈不是已交換了庚帖?這婚豈非就已定了?只差過大禮了。
閔氏就好似看不見秦芳的臉色似的,仍舊嘰裡呱啦自顧自的說道:“夫人,早先我便和我那表姐商議好了的。綠萍在外頭只有我一個長輩,既夫人願意放綠萍出府,往後綠萍便如我女兒一般。我當她是親閨女疼,她也當我是親孃孝敬,乾脆以後只叫我娘便是。是以,江家於婚事上,處處都是同我這個做媽的商議。只是都到這個月份了,江家既不聞綠萍出府,也見不到她的放奴文書,因問我是怎麼回事。江家的意思呢,還是願意讓綠萍從我們家出門子。倘若夫人願意抬舉綠萍,讓她從侯府出門子,江家也沒二話,只有感激夫人的。只是他們總不能抬個丫頭回去做正室,所以問我要綠萍的放奴文書來看。江家雖是小門小戶,可到底也是正經人家。不見綠萍的放奴文書,不敢再往下議親。不然這是怎麼說的?娶個媳婦回去,媳婦是侯府的家生子,他們一家子莫不是也要跟著綠萍為奴為婢?以後綠萍生下個一兒半女的,豈非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
綠萍坐在臥房裡,忐忑不安的等結果。楊雁回安慰道:“姐,你別急,這個主意你都覺得可行了,那就定然能成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和閔氏今兒個帶給綠萍的東西拿了出來。花布包袱裡包著一小罈子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