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的。”
閔氏道:“那杜甘氏也是稀奇,好端端的忽然來為我作證。人都說她許是良心發現了。莫不是也是秦太太在背後使了手段?”
崔姨媽道:“我只知秦太太打發了個媳婦子去跟穆太太說話來著,那杜甘氏的事,我卻又不知道了。我如今只擔憂我這個女兒,往後可怎麼辦。”
閔氏拉了綠萍坐了,道:“你那日跑了出來,秦夫人還抓了我們幾個去問哩,以為是我們藏匿了你。”
綠萍道:“我是跑去找秦太太了,怕秦夫人派人追著,才故意使了個障眼法,讓她以為我跑來青梅村了。”
閔氏問道:“你已是侯府的姨奶奶了,怎能說跑就跑了?如今怎麼又得了空來我這裡呢?”
綠萍道:“我雖是跑了,可我卻是秦夫人帶出府後跑的。闖下這樣的禍,她可不敢叫府裡知道。她只為了找到我再回去,還命人往府裡捎信,說她身上不好,歇在別墅裡了。她又氣又嚇,現在身上竟真的不好了,老夫人打發了人去別墅裡瞧她,看她是真病,這才沒緊趕著催她回去。饒是這麼著,待她身上好了,回了府裡去,老夫人還指不定怎麼發作她呢。”
閔氏道:“她出府既帶著你,想來還是看重你的。這下可怎麼著?一下子便為我成了仇。”
綠萍卻道:“早就成了仇了。她害得我出不得侯府,我恨不能將她剜心刺骨看看她的心是有多黑。我給她賣命這麼些年,臨了,連個好去處都不肯給我。”說著便也落淚了,道,“我真是好糊塗,當初怎麼就跟了這麼個主子。”
楊雁回只是站在一邊聽,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綠萍抹了抹淚,又對閔氏道:“起先我也不過是裝裝樣子哄哄她,好叫她去對付別人,先莫要急著對付我。這回是沒法再裝下去了。我去求了秦太太救你,她不定將我恨成什麼樣呢。秦太太答應了我,還使了人往別墅去,明晃晃的說要跟她借我兩天。她有許多把柄在我手裡捏著,又怕鬧上門去不好看,也只得暫且忍耐了。是秦太太好心,放我出來看你,所以我今日才能出來。”
閔氏問道:“那秦家的老太太和秦侍郎,瞧你在秦家留了二日,也不說道什麼?他家現如今地方狹小,你可睡哪裡呢?”
綠萍道:“我娘在鹿頂有個窄窄的屋子,只得放一張床,一個櫥罷了,我在那裡和她湊合了兩晚。秦侍郎這幾日公務繁忙,不知我在。太太明著對老太太說,秦夫人放我回來和娘見一見,私下裡怎麼說的,我不曉得。我今日來看過了姨媽,便也只好回別墅裡見秦夫人。我現是良妾,可不是她侯府裡一張賣身契買過去的人,她也不敢隨意將我怎樣。況且侯爺他……”
她話到這裡,想起屋裡還有未經人事的表弟表妹在,這才剎住了口。
閔氏仍舊是道:“怎麼就為著我我惹了這麼大的禍了。”
綠萍卻道:“未必就是我惹禍。如今撕破了臉,看最後誰的手腕高。”她說的那些事,秦太太都一一的寫下來,還讓她按了個手印。只是她的娘現是太太的人,她又是侯府貴妾,她若向秦明傑直言這些事,一則秦明傑未必肯信,二則便是信了,還能將侯夫人如何?何況他現在還不曾真正厭惡了蘇慧男,舍不捨得動那賤婦還兩說。秦太太還是決定,繼續耐心等機會,到了合適的時機,一舉揭發蘇慧男。秦太太倒是不擔心她變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楊雁迴心裡很是不明白,為何一個人說變就變了呢?
綠萍原本只是想爬秦英的床,可現在連霍志賢這樣的人,都沒辦法讓她動一點歪心。
她昨日的作為,也是大出楊雁回的預料。閔氏當初確實幫了綠萍的大忙,但最終也沒能真正救她出來。楊雁迴心知綠萍仍舊會感激閔氏,卻沒想到,她會為了閔氏做到這一步。這還是不是當初那個狠辣無匹的刁奴了?
她到底是為什麼就變了呢?
還是她其實從來就沒有壞的很徹底呢?
綠萍今日的精神十分不濟,對閔氏說了這些後,便再沒言語了。楊雁回陪她坐了片刻後,又和她同去了後面菜園子裡散心。
其實這個時節,後院裡也無甚好看的。不過是幾盆不怕冷的盆景,一株杏花,還可賞看一下。
綠萍便去折了一支杏花,想挽個花環,卻又無甚心情了,只對雁回道:“不如你拿去插在瓶裡罷。”
楊雁回接過來,卻沒走,望著綠萍不做聲。綠萍只是站在杏樹下,抬著頭,出神的瞧著頭頂上密密匝匝的杏花不做聲。她目光順著稠密的花枝,一枝一枝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