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正是楊崎家。
楊鳴喝道:“臭丫頭,你給我回來!”
莊秀雲先前也不知楊鶯是被人矇騙了,還是素來膽小怯弱,被爹孃兄長一番恐嚇,就真的做了這樣黑心爛肝的事。現在看她這番模樣,倒不像是知情的。是了,她這麼個小女孩,真讓她故意送毒包子給人,她又如何能神態自若,不叫人生疑呢?
她忽又轉頭,死死盯著楊鳴,怒道:“你們竟也做得出這樣的事來。叫她一個小女孩兒,親手將下了毒的包子拿給她二叔吃!若小鶯日後真有個好歹,也是你們一家子逼的。她日日當牛做馬伺候你們仨臭蟲,最後就落這麼個下場,真是不公道。楊鳴,等你和你那不要臉的爹孃遭報應的那天,全青梅村都會喊一聲好的!”
……
牛捕頭萬萬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一戶人家,不過是他揮揮手,就能抄得亂七八糟人仰馬翻,還要送錢給他討饒說好話的農戶罷了,雖說家境尚算殷實,但也是小門小戶,沒有族人依傍,祖上也沒出來過啥光宗耀祖的人物。卻不料這膽大包天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一開口竟然是拿當朝二等侯爵、一品誥命夫人來壓人。
他待要信她的話,卻又覺匪夷所思。待不信她的話,可眼見得這村裡無人笑話那丫頭,顯見得都是深信不疑的。倒是跟他來的一般皂隸各個好似聽了笑話一邊,嘲笑這丫頭痴心妄想白日做夢,兩片嘴唇子一開一合,就能跟蕭夫人攀上交情了!
眾村民聽了楊雁回的話,更是不怕了,一個個更是挺身上前,說什麼也不叫一干皂隸將人帶走。
楊嶽只覺得這幫村民怎麼就變得他不認識了呢?他可不記得自己結交過哪個村民竟然這麼血性正義,甘願冒險維護友鄰,他平日淨得一些白眼了。雖腕上還是一陣陣劇痛,他仍舊忍痛叫道:“你們都瘋了麼?竟敢為了這麼一個□□得罪官差。再這麼下去,要給青梅村招禍的!”
楊雁回冷笑:“我娘平日裡廣結善緣,所以鄉親們信他。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因為你沒結過!還有你!”她又指向杜豐收,“我才不信今兒你們是碰巧來的。現在是我們家告狀,差爺要拿人回去問話,也該是拿了楊嶽和你們父子兩個,你們定然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勾搭在一起害我們。當日你們杜家往我家魚塘裡投毒害我們,我們已經放你們一馬了,既然你們變本加厲的害人,咱們就一起算算總賬!那日你在我們家,可是當眾承認過的,往我家魚塘投毒的,就是你兒子杜清生!”
眾村民都道:“對,我們作證!”“那一日,為了求饒,這父子兩個醜態百出。當爹的叫兒子跪著哭求人家,還差點沒當眾把他那兩瓣屁股打爛。轉臉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只怕是因著那一場打,反倒更記恨起人來了呢。”
一個村民忽大聲道:“差爺今日若是來抓這楊嶽和杜家父子的,我們絕不攔。他們平日做的那些惡事,我們都願往縣衙作證。”
閔氏瞧著眾人,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不管往日裡相熟不相熟的人家,這會都來護著她。
杜豐收眼見牛捕頭被嚇住了,便大聲道:“你們楊家別亂吹牛,蕭夫人豈是你們能結交的,還動不動搬出來嚇人,也不嫌牙磣。”
楊雁回撥開人上前,用力一口濃痰啐道他面上去:“你不就是身後有個害得自家滿門滅絕的賊婆娘撐腰?一個小婦罷了,你也當佛祖供著,真是丟盡了你們杜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面!改明兒今天這事傳到杜太公耳朵裡去,我看他還認不認你這個子孫,你們一大家子都等著被族譜除名吧!”
還不待杜豐收回過神來,楊雁回又指著他道:“我今日好叫父老鄉親,叔叔嬸子、大爺大娘們知道知道,你們道這廝為何忽然又生起了賊膽,敢和人勾結起來,做這樣喪盡天良的勾當?想來也有從留各莊那邊聽來過由頭的。這賊忘八他藉著威遠侯小妾的勢力,想橫行鄉里呢!”
羅朝霞算個什麼東西。上回平白無故拉了楊家做腳踏板,她還沒怎麼著呢,她手底下的這幫蠢貨,又想借著她來踩楊家。
牛捕頭只覺得今番這情形著實詭異。閔氏一個打理家業的婦人,平日裡也是指揮慣了僱工、家僕的,現在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躲在人後滿面淚痕,一聲無法言語。這楊家的女兒反倒厲害的什麼似的,啐罵村夫,頂撞官差,一副天皇老子都不放眼裡的架勢。
他哪裡知道,楊雁回也是硬撐起來的氣勢。閔氏已是連番受驚,又被人扣了汙名,她再不拿出氣勢來,真由著閔氏被人帶走了,那才真是倒了黴了。
閔氏待回過些許精神後,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