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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心事重重,不曾說話。夏傾城偷偷與顧默說:“他肯定是在猶豫要不要把你交給聖師父,畢竟你的容貌有些壞了。”

顧默這才擔心起來:師父他真的要將我賣了嗎?想來,我也沒做什麼讓他生氣的事啊。

越想越委屈,咬著嘴唇,在夏傾城一遍又一遍的咕噥聲中沉默。

趕著馬車的夏大夫似是聽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回頭望了望,神情嚴肅了幾分,似乎想說什麼,然而疏動嘴角,便轉回了頭。

大郢山雖說有個“山”字,卻只是有幾個連綿的山坡而已,其中最高的也不過百丈,算不得大山。那最高的山坡因著中間地勢平坦,早在十幾年前,蓋了座較為輝煌的廟宇。廟宇中不供奉神佛,只住著位已有百歲高齡的半仙。

那位半仙,正是教夏大夫武功的人,夏傾城口中的聖師父。稱呼他聖師父的,不僅他所收的為數不多的徒弟,周圍的百姓也都如此稱呼他。久而久之,便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來到大郢山腳底下,微微抬頭,便可看到那座金碧輝煌的廟宇。夏大夫趕著馬車,來到了那座廟宇前,望著那刻著彌途二字的碩大金子牌匾,眼神顫了顫,轉身掀開轎簾,單單道了句:“下車。”

顧默一再想問夏大夫來這裡做什麼,雖然有可能是明知故問,她也想親耳聽到夏大夫的答案。

廟宇殿前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十來歲大的小沙彌,見著來人,極為興奮,叫著師兄師姐,把他們往殿中請,嚷嚷著:“聖師父十天前收到大師兄的信,興奮得已經兩天不吃不睡了,現在可是在中殿急切地等候你們呢。”

忽然,一個小沙彌回頭看向了顧默,瞪大了眼睛,驚喜:“啊,這位就是聖師父惦念已久的顧姑娘了吧?”

“你們……知道我?”顧默訝異地問。

“是啊!”兩個小沙彌異口同聲地回答,“當然知道,您和殷小姐長得真像,若是面具摘下來,定是一模一樣!。”其中一個吐了吐舌頭,“啊,說多了!”

顧默吶吶地問:“還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殷?殷不正是母親的姓氏嗎?小時候確實有人一直說她與母親長得極為相像,可是,卻沒有人稱呼她的母親為小姐。母親雖氣質高於一般女子,但不是大家閨秀,只是個鄉野的姑娘,嫁給當朝丞相,是屬高攀。

一路走來,盡是空曠的景象,除了兩個打掃院子中花草的青年男子,便沒有其他人了。

步入中殿大門,便看到了聖師父,竟是個白髮蒼蒼卻有著少年面孔的人。修長的臉頰,蒼白如紙,在看到夏大夫身後的顧默時,泛起了極不協調的幾縷血色紅光。他如一尊佛般盤坐著,稜角分明的五官,亦如雕刻的佛像那般完美。如此的造型,便也難怪附近的百姓會把他當作佛參拜了。只是,每日那樣盤坐,也當是不好受的。

兩個小沙彌看到聖師父此刻的造型,伏在顧默的耳邊偷笑:“師父他似乎以為你們是香客,所以那樣坐著,平時可不是那樣坐的。那樣坐,很累的。”

這邊小沙彌的聲音落下,那邊,聖師父因為久坐,難以起身。聽覺稍微靈敏的,可以聽到他想站起時腰間骨頭的悶響聲。雖說是少年面孔,那副經歷了百年風霜的身子骨確沒少年時靈活了。

夏傾城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徒兒傾城拜見聖師父。”

夏大夫則靜靜地看著兩個小沙彌把聖師父扶起來。

聖師父剛剛站直了身體,便徑直來到了顧默面前,眯眼笑道:“你就是殷鳳的女兒顧默?”

殷鳳,孃親的名字!顧默怔了怔,方點頭。

聖師父長吁了一口氣,“等你足足等了十八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什……什麼?”顧默陷入慌亂,“……十八年前,我尚還是個嬰孩,您等我是為何……”

“呵呵……”聖師父微微一笑,“是了。十八年前,殷鳳抱著尚在襁褓中的你,與我說,若是我能活到你長大的時候,便將你送與我為妻。”

對於顧默來說,這無疑是荒謬的話,是她無法相信的話。然而,她來不及解釋自己已為人妻,便被聖師父摟入了懷中,只聽得他在耳邊苦苦低語:“阿鳳,你終於來陪我了。”

身子太虛弱了,甚至沒有反抗的力量。顧默迷惘地目光看向夏大夫,卻見他平靜地站在那裡,一如往常的目光,波瀾不驚。也許,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也不必驚訝什麼。

傾城說的話是真的麼?師父真的是想把她送給聖師父做女人。

她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