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說。”連姨娘咬咬牙,有些躲閃,並未正面回答莫瑾言的問題。
“那人以你的骨肉相逼,這是一則。二則,你看到了莫老爺死後對德言帶來的好處,所以,你選擇了漠視和順從。”莫瑾言卻早已知道了答案,冷冷一笑,語氣含著幾分酸澀和不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連秀雲,你是你,德言是德言。你永遠只是莫家的下人,一個姨娘罷了。德言,卻是父親的血脈,是莫家的子嗣。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對德言抱有任何的偏見。”
訝然地看著莫瑾言,連姨娘聽得不太明白,卻不敢相問,臉上又是茫然,又是懼怕,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
“瑾言,你想怎麼處置她?”連姨娘已經沒有用了,從她身上也問不出關於幕後主使的線索,南華傾亦失去了耐性,所以有此一問。
閉上眼,似乎在掙扎著什麼,瑾言半晌才深吸一口氣,緩緩睜眼,看著腳下的連姨娘:“連秀雲,我不會要你償命,因為你畢竟是德言的生母。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天開始,你削髮為尼,住進大昭庵去吧。自此吃齋唸佛,為父親祈福,或許,可以漸漸洗清你的罪孽。將來德言長大了,我也只會告訴他你出家了。”
“多謝小姐。”
能夠逃過一死,連秀雲這句“多謝”也是出自於真心,再次給莫瑾言磕了三個響頭,她就已經被拂雲和浣古重新綁上頭套捂住嘴,一如來時那樣被“隱秘”地帶走了。
處理完連姨娘的事兒,莫瑾言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西苑了,轉頭向著南華傾福了一禮,便告辭離開了書房。
南華傾也沒有留莫瑾言,只是見她形容憔悴,步履輕緩,因為腳傷,甚至還有些蹣跚,心下有幾分同情罷了。
但也僅僅只是同情,或許還有幾分莫家被連累的愧疚,卻並無其他。因為莫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南華傾還得繼續追查幕後主使,這時候,他也無暇去顧忌莫瑾言的感受。而且在南華傾看來,只有儘快找出真兇,才能撫平莫瑾言的喪父之痛,也能讓她早些釋懷,走出悲傷。
。。。。。。
一路步行,於朝露湖上緩緩前進,莫瑾言呼吸著略帶陰寒的空氣,不覺得冷,反而腦子更清醒了幾分。
連姨娘的可悲,根本不值得同情,但想起連姨娘被拂雲和浣古帶走時臉上決絕的神情,瑾言知道,留著她活下來,或許比讓她死更難受。
但這一切,都是連姨娘咎由自取,因果迴圈,也該她為父親一輩子誦經唸佛,以贖其罪。
眉頭漸漸沉下,瑾言停住腳步,回頭望了望西苑的方向。
離開時,瑾言並未多問南華傾什麼時候可以追查到幕後主使者。因為她看得出來,南華傾表面胸有成竹,實際上,五年來臥病在床,他已經逐漸失去了對暗衛的完全控制。或許他還能調動暗衛的勢力,也能在很短的時間重新樹立自己的威信。
可是非要南華傾給自己一個交代,瑾言覺得,那也是不公平的。
“夫人,您怎麼不讓人扶著一下?”
走著走著,莫瑾言沒有發現她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清一齋門口,聽見一聲關切的詢問,抬眼,便看到了沈畫那張溫潤如白玉、清朗如碧竹的臉。
“多謝沈太醫關心,我的腳已經差不多好了,自己走,也沒什麼大礙。”
或許是心裡太痛,身體反而麻木了,直到沈畫開口問及,瑾言才發現右腳上火辣辣地陣陣刺痛傳來,忍不住蹙了蹙眉。
身為大夫,自然能看出莫瑾言行路的姿勢和她臉上略顯痛苦的表情,沈畫嘆了口氣,踏步迎上:“在下扶夫人到清一齋休息一下吧,然後讓竹心去叫伺候您丫鬟婆子來接。”
這種時候,瑾言也不像單獨待著,沈畫是知情人,給自己的感覺也十分安心,便點點頭:“那就叨擾沈太醫一杯茶了。”
伸手帶著莫瑾言的手肘,沈畫看著個頭小小的她,一身華服卻難掩憔悴和疲累,知道她今日回了莫家奔喪,卻也不提,只道:“令堂還好吧?”
“多謝沈太醫關心。”瑾言聽得出來沈畫的“小心”,主動道:“遭逢變故,母親情緒還好,只是有些操勞,瘦了不少。
“你呢?”
沈畫扶著莫瑾言的手微微一緊:“夫人不但要承受喪父之痛,還要瞞住家人,想來,一定不好受吧。”
有些意外,瑾言側臉仰頭看了看身邊的沈畫,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提到這一點的知情人。
南華傾揚言要揪出幕後黑手,卻不曾體會到自己把真相對家人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