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有充足的水分,另外,土壤必須鬆軟,讓空氣可以滲透進入土裡。
可自從播種之後,莫瑾言算算,她已經有好幾天時間不曾來照顧了,沒給種子澆水,也沒鬆土,便直起身來,向著玉簪招呼了一下:“我去湖邊取點兒水,你等我。”
“主子,讓奴婢去吧。”
玉簪抬起頭來,手裡還抓著一叢野草,可見這塊藥田的確許久無人打理。
“你好好除草,這裡離得湖邊不遠,又有小徑直達,一來一回耽誤不了什麼時間,我親自去。”
說著,瑾言走到玉簪放置工具的地方,取了澆灌用的水壺,提起就往湖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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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其實算不得路了,乃是因為有人經常由此來往湖邊打水澆灌藥田的緣故,走得多了,便成了一條路。
瑾言踏上去才發現裸露的泥土略有些溼滑,不敢走的太快,只放緩了腳步,怕想上次一樣,要是不小心扭著,又得好幾天下不來床了。
雖是正月裡,但後山松竹林長得十分茂盛,所以溫度比起外面要略高些,而且空氣清新,呼吸間淡淡的青草味兒和松油味兒混合著,令莫瑾言一下就放鬆了起來,步子也更顯得輕快了。
不一會兒,穿過這片松竹林,瑾言就來到了朝露湖邊。
此處乃是一片淺灘,泥沙細滑,湖水隨波逐浪而來,層層追趕著拍在岸邊,又有一圈嶙峋怪石圍起,即有趣又幽靜,讓瑾言一見就喜歡上了此處。
抬眼看了看淺灘,幾乎都是潮溼的,瑾言直接坐在了一塊石頭上,脫下鞋襪,赤足踏上了泥沙。
奇怪的是,瑾言覺得腳底的觸感並無想象中那樣冰涼,反而透著淡淡的溫暖,往前每走一步,越是靠近湖水,溫度似乎就越高。
“莫非,此處有一汪溫泉的泉眼不成?”
瑾言對地理知識略有涉獵,按理,湖水應該和空氣一樣的溫度,若是熱水,又臨著山,那多半有溫泉的泉眼在地底下。
想著,瑾言面露幾分欣喜,喃喃道:“若真有溫泉,那引了熱水出來,在一旁蓋一間竹木所造的浴所,裡頭挖了深坑用漢白玉砌出個泉池,那豈不是神仙般的享受!”
按下心中的驚喜,瑾言越走越近,但等湖水完全漫過了自己腳背的時候,卻沒有了先前踩在淺灘上的溫暖,陣陣涼意從腳趾直透而上,她不敢耽誤久了,怕寒溼之氣傾入體內,趕緊彎腰打了一壺水便提著裙角匆匆退到了後面。
踩在溼潤卻溫暖的淺灘上,瑾言幾乎可以斷定,這溫泉的泉眼就在這片淺灘之下,而起不會有多深,不然,溫度也不會傳到地面來。
尋思著,瑾言還不想離開,隨自顧坐到了邊緣的石頭上,暗道,不知沈畫或這南華傾知道這裡有泉眼麼?若是自己想要造一個溫泉的泉池,那必然得經過南華傾的同意才行。
可南華傾會同意麼?
這裡的朝露湖和後山,顯然是一處風水所在,使得景寧候府可以依山傍水。若是在此大興土木鑿洞引水,多半是不行的吧!
想著,瑾言臉上露出了一抹遺憾之色,卻又不願放棄挖掘溫泉池的打算:“或許,沈太醫那邊可以幫忙想想辦法,或者由他去給南華傾提一下,會不會有機會呢?”
這樣一估摸,瑾言便坐不住了,準備先回去籌劃一下,然後等下次沈畫來給自己診脈的時候,將此事提給他,聽聽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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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緒蹁躚,莫瑾言並未注意,遙遙相隔的朝露湖對岸,正有一個黛綠的身影立在那兒,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
從莫瑾言踏出松林來到岸邊,脫去鞋襪,赤足踏上湖岸的淺灘,再到她匆忙打了水又退回岸邊坐下,然後露出了思考的樣子,南華傾都一一收入了眼簾。
一身素色棉袍,不施粉黛,不著釵環的她,因為挽起了衣袖而露出一截藕臂,裙角套起,一雙玉足更是白皙地有些刺目,即便隔了半個朝露湖,南華傾也幾乎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眼中的莫瑾言沒有了平素的持重和沉穩,流露出了幾許屬於少女的天真和灑脫,她時而沉思,時而微笑,沒有半分的矯揉造作,看著看著,南華傾的眸子越來越凝鍊,越來越深沉,彷彿心尖兒上被人撩了一下,渾身上下都隨之一凜。
別過眼,不敢再把目光流連於莫瑾言的身上,南華傾咬了咬牙,再使勁兒甩了甩頭,便直接大的踏步地回到了書房,“砰”地一聲關上屋門,反覆這樣,便能切斷他心底牽連在那一抹身影之上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