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昨夜懷古回來,找到在下,說是上元夜宴的那一晚,夫人可謂是出盡了風頭。但好像卻得罪了沈家,不知。。。。。。”猶豫了一下,沈畫還是就昨夜宮中赴宴一事問了起來:“若是以往,南家有皇后在宮裡撐著,您得罪了就得罪了,也沒什麼。但聽懷古說,沈貴妃當場爆出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夫人若是得罪了她,恐怕今後會有些麻煩。”
“懷古倒是個多嘴的。”
莫瑾言微笑著搖搖頭,對於沈畫的擔憂,她卻覺得沒什麼,因為皇后多半也已經懷孕了一個多月,到時候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但這個秘密在皇后沒有主動公開之前,莫瑾言不會洩露出來,說著,頓了頓,只道:“沈蘊凌很有可能是害死我父親的真正凶手,得罪也罷,不得罪也罷,這個仇我已經記下了,所以也沒什麼區別。”
“原來如此。”
沈畫卻一點即通。恍然大悟般:“在下就說,夫人本來決定不去宮裡的,怎麼第二天就和侯爺一起離了府。原來,卻是因為這個緣故。”
皺了皺眉。沈畫有些不解,又道:“沈貴妃為何要這樣做,她和夫人毫無干係,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許是為了給她妹妹沈蘊玉報仇吧。。。。。。”
無奈地嘆了嘆,瑾言吐氣如蘭:“人心一旦被仇恨所矇蔽,就會做出旁人覺得不理智的事情來。但她本人卻並不自知,反而會覺得這樣傷害別人是理直氣壯的。”
意外於莫瑾言對待沈蘊凌的態度。在沈畫看來,她談及有可能是殺害生父兇手之人,竟沒太大的情緒波動,隱忍中。帶著一絲沉靜,與她清秀嬌弱的外貌全然不相符合。
“我不想說她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彷彿再多提沈蘊凌一句都嫌惡心,瑾言看向沈畫:“懷古那邊,還請沈太醫轉告。就說我很好,讓他好好讀書,不要掛念。另外,今天開始,我會閉門清修。唯一的,只在後山那塊藥田出現而已。”
“嗯,在下每隔七日回來為夫人診脈開方,為您調理身體,其他時間,也不會來打擾的。”
說著,沈畫起身,便直接告辭了。
只是沈畫剛走出屋門來到庭院,就碰到了手裡端著糕點的許婆子和綠蘿,玉簪也在一旁,見他要離開了,忙迎上去:“沈太醫已經為夫人診脈開方了嗎?”
“是的,方子在夫人那裡,還請玉簪姑娘親自跑一趟去抓藥。”
沈畫客套地應了,便準備離開,沒注意玉簪身後許婆子臉上的異樣。
“那這幾樣糕點還請沈太醫帶回清嵐齋吧,奴婢已經給夫人留了一份,這一份還請您收下。”
玉簪轉身,示意綠蘿跟上沈畫,卻沒想許婆子一步上前,主動道:“讓奴婢隨沈太醫去清一齋吧,不勞您親自動手的。”
想著竹心喜歡吃清甜軟糯的糕點,沈畫倒沒拒絕,點了點頭,這才提步而去。
許婆子見狀,趕緊拔腿就跟上了。
一路行來,走到半路,後面的許婆子終於開了口:“沈太醫,老婆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沈畫沒有停步,只稍微放緩了些,便道:“婆婆請說。”
許婆子緊跟兩步,然後才用著商量的語氣道:“以後,若是夫人身旁沒有伺候的丫鬟在,還請沈太醫稍微避避嫌,不要單獨與夫人相處。”
步子一滯,沈畫聽了許婆子所言,側過頭看向她,沉如古井般的眼神帶著幾分淡漠。
的確,作為男大夫,在為女病患診脈的時候,是不便單獨相處的,一般都會有家眷或者伺候的下人在一旁,這樣才算守規矩。
但莫瑾言年紀尚小,沈畫對她也算熟悉,加上兩人交往交談之間有幾分難得的默契,所以在自己心目中,並未太過介意這些俗禮,因為莫瑾言本身也是性子豁達的,她對待自己,亦沒有所謂的男女之防,介意什麼。
而且剛才的情況,是莫瑾言突然發病造成的,而玉簪又正巧出去了。。。。。。
沈畫想著,連上的神色略有變幻,雖然對許婆子這樣的“建議”他並不以為然,也無需對一個下人解釋什麼,所以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在山間小徑向下而行。
過了片刻,沈畫覺得還是要有所回應,不然影響了莫瑾言的名聲就不好了,才才淡淡道:“知道了,沈某自有分寸。”
張口還想說什麼,許婆子卻感受到了來自沈畫的身上散發的淡淡不悅,知道自己也是越矩了,便閉上嘴,只埋頭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