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勁兒還沒過呢,一點都不疼。”項湛沒心沒肺地笑著,十米的距離不算高,但因為拍攝現代動作戲,地面都是水泥和大理石,所以摔這一下,愣是把他的小腿骨徹底摔斷了,醫生接骨時給他做了區域性麻醉,現在整條右腿都處於酥麻狀態,好像這條腿已經不是他的了。
“你沒事就好了。”小心地避開受傷的腿,夏崢輕輕地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裡,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安撫著內心的狂躁和不安。如果威亞再升高一點,如果一哥不是腿先著地,如果地面有些尖銳的東西……任何一種可能都會要了這個看似不可戰勝的男人的命,夏崢心頭滿是慌亂,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但他也很清楚,重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他有幸體驗一次卻不意味著一哥也有此榮幸。
他寧願再死一次,也不想看到項湛出現任何意外,他不畏懼死亡,卻不敢承受愛人先他一步離開的殘忍結局。
項湛反手將夏崢緊緊抱住,下巴頂在對方的肩膀上,默默無語。從高空墜落的剎那,他滿腦子就只剩下夏崢一個人,雖然他也掛念家裡的老老少少,但在他以為的生命最後時刻,他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只想全部用來想念那個他愛到靈魂深處的男人。他想用盡全部的力氣記住對方的樣子,這樣才能在來生的億萬人海里重新找到對方,愛上他,和他繼續今生未完的這份情。
幸好老天垂憐,他只是摔斷了條腿,即便傷勢重的好幾個月都不能下床走動,總算性命還在,他還能像過去那樣將在乎的人抱在懷裡,感受著對方熟悉的氣息,感受著那份為他而發的顫抖。
“別怕,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眼前泛起淺淡的霧花,項湛突然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也許除了一生的陪伴,任何話都不足以表達他們對彼此的深情。
兩人你儂我儂了好久,才被前來發藥的護士打斷,經紀人悻悻地跟在後面,偷眼瞄著一哥和一嫂,他阻攔了護士好久,怎奈人家說藥丸必須親自交到病人手上並且看著病人吃下去,他只能眼巴巴看著這個特大號燈泡敲敲門就走進病房。
還以為會撞到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呢,面對穿戴整齊的兩人,經紀人略微有些怨念。
“查清是怎麼回事了嗎?”送走發藥順便索要簽名的護士,項湛收斂了笑容,一臉嚴肅地看向自家經紀人。威亞斷掉這種事他出道十餘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若說是意外,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兩根比小手指細不了多少的威亞怎麼可能同時斷掉,連個呼救的時間都沒給他留,整個人就如斷線的風箏般摔了下來。
“劇組那邊檢查過了,不是道具的問題,威亞的質量也很好。”說到正事,經紀人立馬進入工作模式,正兒八經地向一哥彙報事情調查進展:“我剛才又去確認過,武術指導一口咬定威亞是被人為切斷的,但是在把你吊上去之前,威亞肯定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威亞是在你從地面升到十米高空這個過程中被什麼東西給割斷了。”
項湛的眸子沉了沉,他和夏崢想到了同一種可能,看不見卻能對他們造成人身威脅的,小鬼。
“要不先去廟裡請兩個老和尚來唸唸經?”聽了夏崢和項湛的分析,經紀人有點牙疼,高人這玩意,向來只存在於小說和影視作品裡,現實中找個算命準的都難,更別說真有本事對付這些東西了。項家人脈廣不假,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把高人請出來的。如今小鬼找上門,他們看不見更感受不到,這不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麼!
一哥看白痴似的白了他一眼,和尚唸經有用的話,那寺廟的香火絕對比現在還要旺盛。
夏崢也覺得這樣不妥,糾結再三,決定和趙靜那邊再請幾天假,明知道這麼做太任性太自私,可他沒辦法放任項湛一個人留在醫院裡,雖說奧利奧已經回來了,但小傢伙對人兇猛,對這些東西它還是有些發憷,一旦危機出現,它不見得救得了一哥。他同樣沒辦法對付小鬼,卻可以陪著項湛一起生,一起死。
“你就安心在這邊呆幾天吧,劇組那邊我會安排人去處理的。”不用問也猜出愛人在想什麼,項湛安慰般捏捏夏崢的手。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大不了就讓小叔和馮燃去砸錢走人情,把整個拍攝工作往後延期幾個月。現在情況未明,項湛也不放心夏崢離開自己的視線,天知道石揚徽會不會再度調轉槍頭把夏崢當成主要的攻擊目標。與其身處異地各自擔憂對方的安全,還不如暫時拋下一切,兩人在一起多少也能有個照應。
經紀人咂咂嘴,跟了一哥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任性,不過他也明白一哥的決定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