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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今日薛氏的精神頭兒好了一些,正被葉明月和陳佩蘭扶著起了床,在臨窗的木榻上倚著大迎枕,膝上蓋著羊毛毯子,同她們姑嫂二人說著話,忽然的就見到外面有小丫鬟飛快的跑了通報,說是:“太太,不好了。老太太那裡的丫鬟冬梅帶了四個粗壯的僕婦,正氣洶洶的奔著咱們這裡來了呢。”
薛氏這幾日被葉賢嘉的事給嚇的很有些杯弓蛇影的意思。當下她聽得小丫鬟這般說,立時就嚇的面上煞白,直起身來就要起來。
葉明月忙按住了她,安撫著她:“娘,你且只管靠著,我先出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陳佩蘭也忙道:“娘,有我和圓圓在,你且安心的靠著。”
姑嫂兩個正要起身去外面看看,就見得冬梅已經撩開碧紗櫥上吊著的蔥綠色的梅花軟簾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個生的膀闊腰圓的僕婦。
葉明月就皺起了眉,厲聲的質問著她:“誰允許你這樣不經通報就闖到臥房裡來的?還不出去。”
葉明月回武安伯府這些日子,一眾丫鬟只覺得這位五姑娘雖然話少,但卻是個柔和不過的人,從來不曾見過她大聲的斥責過一位下人,所以冬梅猛然的聽到她這樣厲聲的說話,心中忍不住的就被唬了一跳,不自禁的就想要轉身出去。
但隨後她又反應過來。
於是她便揚著頭,不屑的笑道:“你還以為你還是這武安伯府的五姑娘,可以這樣的質問我?你也配?”
葉明月的神情陡然的就陰沉了下來,聲音也越發的凌厲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同沈鈺在一塊兒待了些日子,這些迫人的聲音和表情倒是學了有個五六分,所以當下冬梅只被她給唬的心內又是一跳,兩條腿也止不住的打著顫。
但她還是勉力的支撐著自己,鼻子裡冷哼了一聲,說道:“實話告訴你,我現下之所以到你們這裡來,就是老太太遣了我來告知你們,老太太和老太爺已經將你們二房除族了。從今往後,你們二房裡的所有人都與我們武安伯府無關了。”
陳佩蘭聞言,面上便變了色,只問著:“這是真的?”
冬梅揚起了頭,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樣:“自然是真的。若是不信,你們大可以去問老太太。不過你們現下都不是老太太的人了,老太太想必也不會見你們。”
坐在榻上的薛氏只氣的渾身發抖,顫著手指就指著冬梅罵道:“你,你們落井下石。”
“怎麼是我們落井下石了?”冬梅以往雖然瞧不上二房,但見著薛氏的面時好歹還是要叫一聲二太太的,但現下她卻是連二太太都懶得叫了,直接說道,“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你們二房裡出了這樣的事,二老爺連賦稅和軍餉都敢貪墨,可不是膽大包天?往後皇上動怒了,他一個人做的事一個人擔便罷了,難不成還要牽累我們整個武安伯府不成?”
冬梅是武安伯府的家生子。若是葉賢嘉真出了事,牽累到了武安伯府,她勢必也要受牽累。
或被轉賣,或被髮配到荒涼的地方做苦力去,甚或是去軍營裡做軍…妓去。冬梅心裡自然也是不願的。
現下她是蔣氏身旁的大丫鬟,吃住都頂多上是半個小姐,誰樂意去受那些苦了?於是當下她就很是不耐煩的說道:“老太太還說了,既然你們都與我們武安伯府沒關係了,自然是不能再住在武安伯府的。限令你們現下就要搬出去。且出去之後再不能說你們與我們武安伯府有半點關係。”
薛氏這幾日身子原就虛弱,現下又聽了冬梅說的這些話,當即只氣的渾身不住的發顫,又罵道:“且不說我們我們老爺暫且還沒有怎麼著,不過是被叫到錦衣衛裡問話罷了,皇上還沒有定他的罪名呢,你們一個兩個的倒都急著定了他的罪名了,還要將我們除族,攆了我們一家子離了這武安伯府。好,好,老話兒說的好,從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還是一家子呢,臨了就是這樣一幅醜惡的嘴臉,我也算是見識了。”
冬梅被她罵的心中不爽快,面上的神情便也不好看。當下她便不耐煩的說道:“老太太讓你們趕緊走呢,你們還在這裡磨蹭些什麼?可別打量著到老太太和老太爺面前哭訴去。再哭也沒有用。我們武安伯府從今往後都與你們無關了。”
葉明月見著薛氏氣的面上通紅,早就是坐到她身邊,忙著給她撫背順氣,又拿了茶水給她喝。現下她聽得冬梅的話,便抬了頭,冷冷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早就落魄了的武安伯府,你當我們稀罕?回去轉告你們老太太,就說我們從此也與你們武安伯府無關了。便是你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