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留下了證據,縱使他以後當了官,傳出去,他都能夠想象,有人一定會這麼說。
“呵呵,當年大人可是寒酸得很,為了能夠讀書考舉,嫡親的哥哥治病的錢都是用得女人的嫁妝。”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可以肯定,窮酸兩個字將會跟隨他的一生,而這事也會成為他的汙點,被人取笑一輩子。
“四嫂,一家人還寫什麼欠條,難道四嫂信不過我?”楊天賜無論心裡怎麼想,面上卻依舊是溫和淡然。
聽了他這話,司月笑容燦爛了些,“你說呢?”若是楊天賜能寫下這一百五十兩的欠條,司月倒還要高看他一眼,可答案很明顯。
楊天賜明顯的不願意寫欠條,而司月的信不過就更加明顯,“好了,二哥,五弟,我和小寶都累了。”
楊天賜還想說什麼,卻被楊天海打斷,“既然如此,你們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四弟。”
見自家二哥都離開了,楊天賜也只得跟上,哎,瞧瞧爹這次乾的事情,等四哥醒來之後,若是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最擔心的就是司月的態度,不收下這銀子,最明顯的意圖就是挑撥四哥和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四哥這一次會不會手挑撥,他也不能確定。
“你真花了六百兩銀子?”楊天河在兩人離開之後就開口問道。
“是啊,”司月點頭,“等身體好了,記得寫欠條哦。”
“我會寫的。”楊天河點頭,“不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還清。”
其實,若是楊雙吉等人不拒絕得那麼快,等到楊天河醒來,在和他商量,或者表明願意出一百五十兩的銀子給他買人參,想著家裡的情況,楊天河極有可能會拒絕,可楊天河自己拒絕和楊雙吉等人主動放棄,對楊天河來說,是有天壤之別的,所以,結果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親人之間就此出現了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縫,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深,越來越大。
司月看著楊天河這樣,花那六百兩她是一點也不後悔,在她看來,這樣的行為跟買保險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個賠償金是楊天河的支援,只要楊天河這片天是撐在她的頭頂上,那些約束女人的條條款款,以及令人頭皮發麻的處罰都不會成為問題。
“你還是先養好身子吧,”司月上前,扶著楊天河坐起來,拿著枕頭讓他靠著,“小心手啊。”說著這話,又看了一眼楊天河的手指,眉頭皺了起來。
沒一會,司月端來一碗魚湯,手裡拿著勺子,“喝些魚湯,好得快些。”說完,就舀了一勺,餵了過去。
楊天河喝了一口,有些不自在,“你幫我端著,我自己喝。”晃了晃他的右手。
司月也不勉強,病人嘛,總是有任性的資格,況且,楊天河這要求並不傷身體,她自然是將勺子遞了過去,讓楊天河自己喝。
楊興寶將小凳子搬到床前,仰著腦袋看著爹孃之間的動作,裂開犯傻的笑容。
“就喝這一碗,一會還要喝藥,”司月說完,想了想,補充道:“晚上要是餓了,記得叫我,白天也是一樣,千萬不要自己忍著,你這身體可不能再開玩笑了。”
“我知道。”楊天河點頭,今天的事情他還心有餘悸,哪裡還敢心存僥倖或者不放在心上。
一大碗中藥,黑乎乎的顏色,端著的司月似乎都能聞到那裡面濃濃的苦味,“小寶,去把上次買的點心拿來,記得要甜味的。”
“哦。”楊興寶跑過去,翻開爹給他做的點心盒子,拿出一塊甜的,想了想又拿了一塊。
楊天河接過藥丸,仰頭一口氣喝乾,甚至眉頭都沒有皺起一下,“爹,快吃點,喝藥可苦了。”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點心,楊天河想笑,心裡卻是又甜有苦,兒子的孝順讓他很是開心,可想著這是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喝藥之後有點心吃,那滋味還真是複雜。
“怎麼樣,爹,是不是好多了?”楊興寶笑著說道:“以後我要是生病了,吃藥也能吃點心的。”
好吧,不止他是第一次,好像小寶喝藥之後也沒吃過點心,這麼想來,他這個父親還真是不稱職,看著兒子的眼裡有愧疚,也有心疼。
看著小寶這樣,自從見過楊大夫給楊天河手指上藥後一直在猶豫的司月終於下定決心,站起身來,顯示將房門關上,然後一臉嚴肅地坐在床沿,楊天河和楊興寶看著司月這模樣,心中一愣。
這時候的司月與他們平日見得很不一樣,臉上帶著一種嚴肅的責任感,渾身上下的氣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