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遲疑了一下,道:“藥物裡有幾味虎狼之藥,若是身體康健之人,倒沒什麼害處,但這位正君身子有些虛,怕是會有一些損害。”
她方才摸了一把這位正君的骨,這人也有二十八/九了,這個年紀的男子,有些連外公都做了的,很少沒有孩子的 ,她當時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郝澄原本想著大夫說沒事,她好安撫江孟真喝藥的。結果對方說出這麼兩句話來,她心下叫糟,去看江孟真。果然對方對喝藥這件事情抗拒得更厲害了,若不是他身子還虛著,他肯定要從床上跳起來表示抗議了。
郝澄咬了咬牙,示意下人先去煎藥,再命人取了烈酒和紗布過來,先前被撤出去的竹床也被重新搬了進來,她轉過頭問大夫:“若是這熱度降下去了,應當就沒事了吧。”
那大夫點了點頭:“熱度降下去了,再喝一劑調理的藥,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害的。”
下人很快搬了兩壇烈酒來:“您看看,這個是府上最烈的酒了。”
郝澄開啟看了看,純度應該差不多夠,便讓這些下人和大夫都退了出去,留了竹青一個,自己將江孟真抱到竹床上,然後讓竹青幫忙用剪子將紗布裁成小塊。
她用小的紗布沾了白酒,解開江孟真的領口,開始為他擦身。她按照記憶裡的法子,先用手指在江孟真的額頭上拖擦;然後用掌部作離心式環狀滾動。
一邊滾動一邊按摩;江孟真的面色潮紅,郝澄可以看到隨著自己的動作,被按摩過的面板上,毛細血管時而擴張時而收縮。
酒精的揮發帶走了江孟真體表的溫度,讓他的額頭稍稍降了一些溫度。放過了額頭,江孟真的身體還已經發著燙,因為發熱的緣故,他漂亮的嘴唇也變得乾裂,還好沒有到脫皮的地步。
郝澄托起江孟真的腦袋,喝了一大口水,嘴對嘴地將水餵了進去,舌尖還在江孟真乾裂的嘴唇上舔舐了一圈,看著它重新潤澤起來,郝澄又如法炮製,餵了好幾口水進去。
等到江孟真喉嚨不那麼幹了,她又解開江孟真的衣衫,把他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這種酒精降熱的法子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面板全部裸/露出來。
郝澄不斷地給江孟真擦拭降溫,紗布用掉了好些,烈酒也用了一整壇,她兩隻手都痠麻得厲害,還記著給江孟真按摩四肢,促進他的血液迴圈。其實這樣的動作,伴隨著江孟真時不時逸出口中的呻/吟聲;場面看起來曖昧又旖旎。
不過夫郎都病成這樣了,郝澄是半點心思都沒有分出來在這些汙糟的事情上,只一心想著要讓江孟真快些把溫度給降下來。
等到全身都搞定,郝澄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溼。這大熱的天,她穿得很是單薄,此時衣衫溼透,內裡的輪廓便若隱若現,竹青轉過頭來,剛想說些什麼,便忙不迭地瞥過頭去。
郝澄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又連忙拿了件外衫罩住,然後將手擱在江孟真的額頭和身上,溫度比先前,已經降下去許多。
雖然江孟真的臉頰依舊是紅撲撲的,但也不如先前那般潮紅氾濫。郝澄便紛紛竹青:“你去出去請大夫過來。”
在竹青出去的時候,她替江孟真攏好衣物,但第一顆釦子還是解了開來,免得江孟真覺得呼吸不順暢,更不舒服。
大夫再一次為江孟真診了脈,手也擱在江孟真的額頭和麵頰,以及脖頸處探了探體溫。在觀看了江孟真的眼睛和他的舌苔厚度之後,大夫點點頭:“令正君已然沒事了,再服用我開的另一個方子,很快就能夠好起來的。”
郝澄這才鬆了口氣,大夫又忍不住問:“容老婦冒昧問一句,方才這烈酒降熱是什麼原由?當然您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您說。”
郝澄吐了口氣:“只是個小時候的土方子,我爹親曾為我用過。這方子也不是全管用。”
郝澄把大致的原理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用這個世界的讓能夠聽懂的詞彙解釋了一遍。大夫聽得連連點頭,到最後感慨道:“老婦受教了。”
這鄉野間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方子,她作為正統學醫的大夫,對這些也不是很瞭解,但多學些知識,總歸是沒有什麼錯處的。
因為探討了這麼個法子,這大夫沒有收郝澄的診金。郝澄原本是不肯的,不過對方執意,她又牽掛著江孟真,也沒有再和老大夫來回探討,便讓下人把大夫給送了出去。
沒多久熬好的藥便被下人送過來,郝澄讓人扶起江孟真來,在他身後塞了一個軟軟的抱枕。她哄著江孟真張開嘴,一藥匙一藥匙地親手餵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