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愛戀,究竟有什麼本質區別。
有。
十七歲的愛戀,不看對方有沒有車,有沒有房,有沒有穩定的工作和豐厚的收入,十七歲的愛戀,只看心跳頻率。
十七歲的心跳,和二十七歲的心跳,有本質區別嗎?
為什麼,十七歲的心跳,就那麼十惡不赦?
“你這個年紀懂什麼喜歡?!”父母說。
也許她是不太懂什麼叫喜歡。
因為這輩子,她只喜歡過一個人。她想不到,也猜不出來,喜歡另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兩種喜歡,究竟有沒有本質區別。
英俊的人很好。
富有的人很好。
風趣的人很好。
沉穩的人很好。
但都不夠好。她最喜歡的,最無法忘懷的,還是那個會和她手牽著手,一起走在夕陽的放學路上的,並不英俊,並不富有,並不風趣,也不沉穩,傻乎乎的,把整顆心都掏給她保管的那個少年。
他那麼傻。
父母沒收了她的手機,每天接送她上學,請老師盯梢,把他們的所有接觸渠道都封死,他不願放棄,每天照樣來樓下接她,送她回家,即使被惡言相對,他也不斷懇求她的父母給他一個機會。
無論他如何保證不會影響她的學習,不會把她帶壞,她的父母都不肯讓他們見面。
甚至,他們準備給她轉學,搬家帶她去一個很遠的城市,以徹底擺脫少年。
她被鎖在房間裡,哭得喘不上氣,無能為力地看著暴雨中的他跪在父親面前,求他不要帶走她。
“叔叔,我發誓會對她好的……我真的會一輩子對她好的,你相信我吧……”他的哭聲傳得很遠,字字錐心泣血。
砸在她的心頭,砸得血肉模糊。
那天晚上,他在暴雨中一直站到凌晨兩點,後來終於回去了,她倒回床上,一直哭到天明。
第二天,她聽到他車禍身亡的訊息,在回去的路上,渾渾噩噩的他橫穿了馬路,被一輛大卡車捲入車底。
送到醫院時,已經走了。
曾經有一個人,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對她好。
她著涼生病了,他比誰都先察覺,她一聲咳嗽,他翻牆出去給她買藥。
她喜歡滷雞爪,他買來一袋雞爪,他吃爪子,她專吃掌心的那一塊肉。
一起走路回家,他護著她,總是讓她走在人行道的裡面,過馬路時,他會特意繞到有車輛來的那一邊。
上課的時候,前後桌的關係也不能阻攔他們在桌下牽一節課的手。
吃魚的時候,他會先把盤中的魚刺挑乾淨,再來和她的換。
一直都是她對父母百依百順,沒想到還會有一個人,對她百依百順。她要他好好讀書,他就好好讀書,手機不玩了,網咖不去了,他從吊車尾,慢慢爬到了中流水平。
他們曾經約定一生。沒想到,一生那麼短,眨眼,就沒有了。
這個人已經不在了。永遠也不會有了。
“別哭。”他擦去她洶湧的眼淚,輕聲說:“我會在夢裡永遠陪著你。”
“你走之後,我每天都在給你寫信。”她說:“我把信鎖在你送我的曲奇罐裡,我每天看,每天看,害怕有一天把你忘了……”
“忘了也好,你應該有自己的新生活。”他低聲說。
“我不要新生活……”她流下眼淚,緊緊抱緊少年的身體:“我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少年剛要開口說話,天空發出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響,在她抬頭去看的瞬間,少年消失在了她的懷中。
“楚峰?!楚峰?!”裴薇薇再次陷入十年前失去他的驚慌和悲痛,沿著海邊大喊起來。
世界,在她的注視下分崩離析。
她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唐娜所在的別墅,燈火明亮。
當少年憑空落出,跌到地上的一瞬間,一個幽藍色的囚牢就從天而降,將他封鎖了起來。
唐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量著少年,虞澤就坐在她身旁。
監控的開關在她手裡,她已經關掉了整棟別墅的自動攝製,剛剛,她利用附魔過的手鍊得知了夢境中發生的一切,從裴薇薇對少年的態度來看,他們關係匪淺。
唐娜立即聯想到了不久前發現的母子惡靈。
和剛開始錄製節目相比,裴薇薇的面色一天一天蒼白,繼續下去,遲早會和母子惡靈一樣,淪為合體惡靈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