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此後都是無止盡的絕望和黑暗。
她曾經痛恨這條生命,即使痛恨,她還是遵循野獸的本能,頑強地活著。活著沒什麼意義,但是她不想背叛為了活下去而奮力掙扎的自己。
如果只有變成野獸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間活著,那就變成野獸。
她拋棄姓名,拋棄善良,在黑暗中奔跑,用利爪撕碎一切可能威脅她的事物。
直到她遇到虞澤。
他一直在給她好的反饋,無論她怎麼蠻橫,他都用實際行動包容了她。
從選擇折返回六手六腳的強大惡靈面前時,她就開始改變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當個惡人,忽然發覺,自己還能當個不好不壞的,凡人。
她和她的家族,和世間大部分人一樣,只是一個混沌的,非善非惡的凡人。她口口聲聲說著“愚蠢的人類”,只是因為人類先拋棄了她,她追隨孤獨,不是因為喜歡孤獨,只是因為害怕再被拋棄。
“怎麼了?”虞澤察覺出她情緒的變化,輕輕拍著她的背。
“你知道太喜歡一個人會怎麼樣嗎?”她悶悶地說:“我覺得胸口快要爆炸了。”
“需要去醫院嗎?”虞澤說。
“……榆木腦袋。”
“不是說你,我是說我。”
“……你怎麼了?”唐娜急忙抬起頭來,看著被她壓在身下的黑髮青年。
他的烏黑頭髮灑在雪白的被子上,像是水墨畫上的一筆風景,不遠處就是一個嫩黃色的花冠。
唐娜一抬頭就撞進他黝黑深邃的眼眸裡,他深深地看著她,右手拉過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輕聲說:“……我會比你先炸的。”
千米之外的另一棟別墅裡,閆震正在一邊對著鏡子刷牙一邊打小算盤。
有錢男人誰不在外找個刺激?有錢女人不也一樣?有錢就要變壞,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他覺得自己是競爭不過虞澤的,只希望柏蒂娜在想找點“刺激”的時候,能夠想起他,給他一個擁有山屁股的機會,也希望虞澤能看在他大方懂事只求山屁股的份上,和他友好相處。
夢想不一定成真,但夢想還是要有的。
反正先拿上山屁股的號碼牌,輪不輪得到自己就看天意了。
閆震越想越開心,不由哼起歌來。
他漱完口後,剛開啟浴室門,一陣陰風吹過他的後脖頸,他猛地打了個哆嗦。
“這裡的夜風也太涼了。”他摸著起了雞皮疙瘩的後脖頸,走到臥室床邊,拉上了半敞的玻璃窗。
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的時間是11:47。
連著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