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的媽出了什麼事,你就是他們的唯一支柱了,你給我振作起來!”
羅建剛對著他“嗚嗚”哭,也吼了起來:“如果現在躺在裡面的是你媳婦,你還說得出這話來嗎?”
朱朝盛認真地看著他:“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這樣的,我知道我媳婦也一定不希望我這樣,我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只要有我撐著,這個家就不會倒。”
羅建剛突然站了起來,去辦公室找醫生:“醫生,我要進去手術室看我媳婦。”
醫生奇怪地看著他:“別胡鬧,手術室是誰都能進的嗎?你以為是菜市場啊!”
“醫生,我求您了,我媳婦現在危在旦夕,我必須要進去,告訴她我和孩子們都需要她,她不能丟下我們。”
醫生還想要說什麼,突然院長走了進來:“那個,你帶這個羅同志去準備一下,去手術室吧!”
這醫生是有些憨直的人,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可是,這醫院裡的規定……”
院長說:“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照我說的話辦。”
羅建剛看著站在院長旁邊的羅志強:“謝謝你,爸。”
“去吧,告訴她咱們全家都少不了她,孩子們還在等著她呢!”
羅建剛跟著那醫生去洗手消毒,換了無菌衣,帶上帽子、口罩和手套,然後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很安靜,只有偶爾器械互相碰撞的“叮噹”聲,還有醫生和護士偶爾低聲交談幾句。
許秋陽靜靜地躺在手術床上,個子小小的像個孩子一樣,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連嘴唇都是白的,只有烏黑的頭髮,被汗水打溼了,絲絲縷縷地貼在額頭上,下半身被醫生和護士擋住,看不真切,只依稀漏出鮮豔的紅,那是她流出的鮮血,正在一絲一絲地抽取著她的生命。
羅建剛慢慢地走過去,伸手把貼在她臉上的髮絲拂開,然後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俯下|身去,把臉貼在她冰冷的臉上,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秋陽,我來了,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
“你剛才生了一個女兒,很健康,很漂亮,比當初嘉嘉出生的時候漂亮多了,她哭得可響亮了,聽見的人都以為是個男娃娃,咱們女兒還沒見過媽媽,還沒喝上媽媽的一口奶呢,你說過,當初嘉嘉的遺憾不能再發生在女兒身上的,兩個孩子還有我,都在等著你呢,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沒有你,我怎麼活得下去,咱們的兩個孩子該怎麼辦啊!”
“媳婦兒,你如果聽得到我說話的話,就快點好起來吧,我們一家人都在等著你。”
許秋陽感覺自己浸在一條冰冷的河流裡,浮浮沉沉,寒冷從四周襲來,浸透她的四肢百骸,有冰涼的河水從口鼻中倒灌進來,逼迫得她無法呼吸。
好累,真的好累,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睡覺,沉入那個有著最深沉黑暗的地方,好好地睡一覺,可是總好像有什麼東西,丟不開,放不下,絲絲縷縷地牽扯著她。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喚:“秋陽,是我,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你快回來啊,我和我們的孩子們在等著你啊!”
對啊,她不能睡,她還有兩個孩子呢,還有那個答應過他要相伴一生的愛人……
許秋陽的手指動了一下,忽然就感覺被人緊緊地牽住了,對方是那麼用力,把她拉啊拉啊,從寒冷的深淵中一點一點地拉出來,她也配合著奮力掙扎,努力擺脫著那一層似乎要把她溺斃的冰冷黏膩。
“好了,終於止住了。”正在做手術的醫生一聲歡呼,手術室裡的其他醫護人員也同時鬆了一口氣,羅建剛又差點兒流淚,聲音陡然變得沙啞:“謝謝,謝謝醫生。”
然後深情地看著許秋陽:“也謝謝你,沒有丟下我們。”
許秋陽醒來的時候,感覺有個小東西正在她的胸前拱動著,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稍微動了一下,那小東西突然“哇”地一聲,發出驚天動地的清脆響亮的哭聲。
劉玉梅連忙跑過來:“妹妹乖哦,不要哭。”正對上許秋陽睜開的眼睛,心中一喜:“秋陽,你醒來了?”忙不迭地把小娃娃抱到她眼前給她看,“快看,這就是我們家新添的小女娃,長得好吧?”
小娃娃確實長得好,她是足月以後又超了好幾天才出生的,剛生出來就跟別的嬰兒不一樣,小臉兒特別飽滿,不像別人那樣皺巴巴地像個小老頭兒。
許秋陽昏迷了兩天,第一眼看到小女娃的時候她已經有兩天大了,臉上褪去了剛出生時的紅色,變得雪□□嫩,眼睛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