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笑時用手帕遮住嘴,真正是笑不露齒。她從來沒見她們如此放肆的笑過,個個都要極規矩和形象。
只有羅琴,不同於那些木呆呆的大家閨秀,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活地十分瀟灑。也正是因為如此,柳相思特別喜歡她。
過了好一會兒,羅琴才漸漸緩過來,就著丫鬟的手喝了口茶,將笑意給壓下去。抬頭瞧見柳相思,又忍不住想樂,偏偏早就笑的肚子疼了,再笑下去可不得了,生生的把笑給憋了回去。
“妹妹你可是太壞了,害得人家笑的肚皮都疼……”
柳相思不同意,反駁道:“夸人家長得漂亮的是你,我贊成你的眼光吧,你又說我臉皮厚,沒羞沒臊,現在笑破肚皮也要怨我?哎呦!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羅琴又想笑,可肚皮實在是疼,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努力的憋著笑抽搐著嘴角求饒:“好妹妹!姐姐實在是受不住了!你就饒了我吧!”
“姐姐真是霸道,什麼話都讓你說了!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不說話了便是!”
說完,就捧著茶杯抿了一口水,安靜的坐在凳子上看羅琴揉肚皮。
羅琴笑起來,屋外都能聽見她的聲音。守在門外的小丫鬟不由得在心裡給這位客人豎起大拇指,小姐平日最不喜歡和別的大家閨秀交往了,嫌她們被規矩教壞了,煩悶的要命。這位知州府的五小姐真不簡單,能讓小姐如此開懷大笑。
平復了好一會兒,羅琴才算是把笑意給忍了下去。再看柳相思時,已將她當做脾氣相投的好姐妹,目光就親密了許多。
“妹妹可真是個開心果兒,以後可得常常來我家玩!若是不來,我可是要打上知州府找你!”
這就是那個腰間隨時掛著鞭子,性格潑辣的羅琴。若是換了一般閨秀,此時的語氣該是:人家可是不依的哦~
和羅琴相處,柳相思也覺得很放鬆,自然是千肯萬肯的答應了。“那是自然,只是怕姐姐煩了我。”
柳相思此時客氣謙虛起來,卻被羅琴翻了個白眼,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怎麼沒看見別家的小姐?可是我來的太早了?”
“沒有旁人,我就只邀請了妹妹。”羅琴說道。
柳相思一愣,就只邀請了她一個?這是為何?她與羅琴雖然相處融洽,卻只是見過一次面,怎會特地給自己下了帖子?
羅琴忽然變得表情凝重,握住柳相思的手,歉疚的說道:“妹妹,那日都是姐姐不好。我若不是非拉著你上船,還一直催著楊大哥划船,你也不會落水……”
“姐姐說什麼胡話呢!這哪裡能怪得到姐姐頭上?只怪我自己沒站穩才落了水罷了。”
其實事實如何,柳相思和羅琴兩人都很清楚。今日邀請自己過府,居然是特地想要跟她道歉的。
柳相思莞爾,相比羅琴的真摯,柳香雪那個罪魁禍首卻還在裝無辜什麼最面目醜陋了!
“可若不是因為那個意外,也不會害得你……”
羅琴欲言又止,柳相思卻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想提她的婚事,又怕在她傷口上撒鹽,才緘口不語。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姐姐不必替我擔憂,你或許覺得他的身份配不上我,可說不定他就是我的良緣呢?讓我再選多少遍,我也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不是嬌生慣養、貪圖富貴之人,哪怕是粗布麻衣,只要二人感情和睦,我也甘之如飴。更何況,我相信他肯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羅琴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見她臉色毫無勉強之意,知道她所說正是心中所想。一時間又是佩服她拿得起放得下,如此豁達。
等柳相思辭別羅琴坐著馬車從羅府出來,她的心思活絡起來。
她在府中的根基淺,除了妙蕊居的人聽她的,根本使喚不動院子外面的人。因此想知道敏敏和小石頭的訊息,難如登天。
幾天來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事,雖然她對周靖康有幾分信任,可聽不到敏敏的訊息到底讓她有些沒底。今天難得有機會正大光明的出府,自然是得打聽打聽這兄妹二人的訊息。
“停車。”杏仁探出頭,對車伕說道:“聽說這《食客來》的飯菜做的極好,小姐餓了,正想去嚐嚐。喏,這是小姐賞你的,你把車子停好,自己去弄完熱湯麵吃吃,晚些咱們再回府。”
杏仁掏出一把銅錢,塞到車把式手裡。
自從發生了春暖那件事,現在府裡誰不知道五小姐惹不得?五小姐有命,他不敢不從,便千恩萬謝的接過杏仁手中的銅錢,將柳相思送到食客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