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不管要讓穆子期選擇,他覺得眼前的這個袁仲興更令人喜歡。
以前的袁仲興是老實寡言的,整個人是沉默的,稍不留神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存在感極為薄弱,容易被人忽視,有些畏畏縮縮。現在不同了,軍隊真是個大熔爐,或者是大染缸,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如今的袁仲興眉眼堅毅,話雖然少,可談吐都不一樣了。
他已經從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交談過後,穆子期深切地感受到這一點。
“我到了軍中,一開始就是訓練,不斷地訓練,我做慣了農活,能適應得下來,就是晚上會特別累,只是想到你之前的話,還是一直老老實實地上夜班,慢慢的,我學會了算學,學了國文……”說到這裡,袁仲興神情有些羞澀,“就是成績不是很好,這麼多年只考得一個小學畢業證。”
“不過我家三郎很厲害,他第一年生病沒考後,後來復讀一年,去年就考上高中了。”袁仲興的語氣驕傲,“以後一定很有出息。”
“你已經很厲害了!”穆子期豎起大拇指,對袁三郎的成績不置可否,轉而真心誇讚,“你平時還要訓練呢,不容易啊。”即便軍中的小學結業考試,試題會比正規的小學結業考試簡單一些,可含金量還是有的,朝廷同樣承認他們的學歷證明。
再問起他的軍銜,知道袁仲興是排長後,心裡也為他高興。別看級別這麼低,可這已經是軍官了,就算不能一直留在軍中,對以後的專業也大有好處。
就在這時,睡在袁仲興隔壁床的人突然開口:“你們不知道,袁二郎可是咱們團裡有名的拼命二郎,他原先是做伙伕,剛開始別人欺負他都不吭一聲,沒想到有一次敵人來襲擊,在白刃戰時,他主動加入,狀若瘋魔,當時還真有點嚇人。總之,那次之後他就正式成為一名能上戰場計程車兵。”
“他打仗都是不要命的,要不然怎麼前面五年多沒動靜,後面一年就變成排長?”那人繼續爆料。
“林小二,閉嘴,你好好休息吧。”袁仲興有些羞赧,尤其是對方在說到自己被人欺負時,更是瞪了對方一眼。
那個叫“林小二”的一聽,就朝穆子期和嚴日初笑了笑,立即躺下來,翻身背對著他們,動作利索無比,一條傷腿根本無法影響到他的動作。
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熟稔,穆子期知道兩人的關係應該不錯。再聽到袁仲興能說出“閉嘴”這兩個字,就更能感覺到袁仲興的改變。
這種改變是好的,穆子期的嘴角微翹。
兩人敘完舊,穆子期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陳香他現在如何了?”
“陳香沒事兒。”意識到陳香和穆子期的關係,袁仲興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床單,“他和我是同一個團的,前不久剛升為連長,陳香很厲害的,學東西很快,是軍中有名的神槍手。”語氣流露出佩服。
他剛才是太驚喜了,差點忘記告訴穆子期有關於陳香的訊息。
“神槍手?是很厲害。”穆子期贊同,臉上有著純然的喜悅和驕傲,“以前和他一起打獵,他的準頭就很不錯,沒想到去了軍中,接觸到槍支後,又能學得這麼好。”貌似這種槍手的安全係數比較高。
嗯,劉延知和袁仲興是同一批從軍的,距今有七年時間。而陳香才從軍四年,獲得的級別就和劉延知一樣,說明他很努力。當然,運氣也是必不可少的。
“嗯,他來了之後,我受到他的不少照顧。”袁仲興笑道,“陳香知道你在這裡一定很高興,可惜他還在前線,不能回來。”
話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就有些失落,這次傷了腿,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好,會不會影響到以後的發展,只是一想到那些失去生命的戰友,就不再多想了。
自己已經十分幸運了,不能太貪心,就算不想離開軍隊也一樣!
穆子期注意到他的目光放在腿上,就安慰道:“我聽大夫說了,你的腿沒傷到骨頭,應該對以後的走路無礙。”
“最好是這樣。”袁仲興咧嘴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收斂笑意,又說道,“馮三郎運氣沒有我好,同樣是被子彈射中,他傷到右手臂,養好傷後就使不上勁,聽說已經退役了,我這是聽其他人說的。”
馮三郎同樣是他們清溪村走出去從軍的,現在冷不丁知道對方的訊息,穆子期有些意外,想了想,還是說道:“能撿回一條命到底是件幸事,你知道的,咱們以前的郝石頭村長,他就是因傷退役,有個小手指頭沒有了。”
他再一次認識到,戰爭是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