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還有個哥哥?”唐昕又問道。
她身後的女僕鎖上大門後,就悄無聲息的站在唐昕後側。
穆子期分出一份注意力,見那下人打扮的女僕大約二十歲出頭,膚色微黑,面板粗糙,看樣子應該是從南洋地區賣過來的,不是中原人。
“沒有,我以為你是孤兒,大家都說你之前住在福利院。”他很快回答。
“我的確是孤兒,我七歲那年父親過世,不久母親也病逝了。那時我哥才十二歲,他還沒有能力養活我們。當時父親的朋友很樂意收養我們,可我哥不樂意,加上我們瞭解福利院的情況,就雙雙住進去了。”唐昕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並不傷感,看來她已經釋懷了。
穆子期眨眨眼,不知該說什麼。眼前的這位女孩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我哥勉強讀到初中畢業,之後他就去從軍了,算是子承父業吧,我父親當初也是一名海軍。”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唐昕扯了扯穆子期的衣袖,把他拉到靠裡邊的人行道上。
“海軍?那挺好的。”穆子期想了想,又道,“就是不能經常回家。”大夏國的海軍是最強大的,算是縱橫無敵。而海軍官兵的待遇也是非常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幾個月都有可能回不了一次家。
“你說得沒錯,我哥常年在外,有任務的時候,一年回不了一次,所以我一直住在福利院,在那裡認識了不少朋友。”唐昕說到這裡就笑道,“很多人都沒見過他,大家還以為我沒有哥哥呢。”
府城的夜晚並不黑暗,不說街道兩旁的路燈,單是路邊人家門前掛著的燈籠就足以照亮道路。所以此時此刻,在燈光的照耀下,穆子期突然發現唐昕有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還有她的面板,簡直是白得發光,可以用“膚若凝脂”來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燈下看美人,他只覺得此刻的唐昕長得真好看,顏值高了不止兩個檔次。
穆子期忍不住摸摸腦袋,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第一次和唐昕見面時,對方的膚色可是淺淺的小麥色,根本沒有現在這麼白。
再回想在大學和她見面的情形,嗯,膚色是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可根本不引人注目,起碼他沒有注意到。
“那你們怎麼來這裡買房了?”穆子期意識到不好老是盯著人家女孩子看,趕緊轉移自己的視線。
“我們唐家祖輩本來就是明州人,喏,根據我父親曾經說過的話,以前我們唐家就住在這附近,不過朝代更迭,天災人禍,這裡的本地人非常少。”唐昕指了指腳下的地,緩聲道,“我和我哥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之後兩人繼續交談,穆子期終於把事情問清楚。知道唐昕的父親是大金國的舉人,他是父母的獨子兼老來子,人卻十分聰明,很早就考中舉人,想考進士的時候卻發現家裡沒有多少錢財了,加上父母年邁,就沒有上京趕考,反而上下打點一番,在本地的府學做了教諭。
可惜好景不長,在唐家準備給他找媳婦時,唐昕父親被一場朝廷爭鬥捲入其中,遭受池魚之殃,竟然被髮配流放到夷州。
之後的事就順理成章,沒過幾年,大夏皇帝登陸夷州島,唐父第一次見到這麼實力強大的海軍,他充滿了興趣,率先投誠,機緣巧合下,還當上了海軍的一名軍官,可惜在一次戰爭中,英勇犧牲。
“我哥準備成親了,思來想去,我們就打算回到這裡買房落戶,畢竟夷州遠了點,我在陽城讀書,回去一趟不方便。”唐昕繼續回答買房的問題,“再者,我未來的嫂子家裡也在附近。”
穆子期聞言,恍然大悟。
“你住在哪裡?”唐昕又問道,看了一眼穆子期手中捲起的報紙,微笑道,“原來你也喜歡看《故事報》,我記得我曾經在上面發表過文章呢。”
“我們家不是在府城,是在下面的平安縣。”穆子期回答,再追問唐昕的筆名,她就不肯回答了。
“平安縣?那真是太巧了!我未來的嫂子也是平安縣人,他們家住在縣城。”唐昕驚呼,她只知道穆子期和季無病他們幾個是明州高中出來的,不知道具體的家庭地址。
的確是非常湊巧,穆子期不由得想到。
“是哪一家?說不定我知道。”他自詡對縣城還是非常熟悉的。
“是花家,他們家從福省遷移過來。當初我哥臨時出任務,正好把他們一家運過來。”唐昕抿嘴笑了笑,“我哥和未來的大嫂就是在船上認識的。”
穆子期發出“哦”的一聲,他恍惚記得,花家的大女兒的確早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