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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打理的賭坊沒了經理,臨時升起來的一個小頭目又像五魁一樣壓不住陣腳,賭坊的生意一落千丈。

無獨有偶,金鑫旗下的錢莊銀號等生意也一直在走下坡路。因為在月來閣事件發生後,陳奎就以身體欠佳的理由撂擔子不幹了。

當初心腹老魏和李星南一起死在月來閣後,陳奎意識到吳仁義在收買他的人,再借助他的名頭約來江澈想要加害。雖然陳奎一向是個和稀泥的主,圓滑得誰都不願得罪,但吳仁義此舉卻令他非常惱火。因為這是打著他的旗號在行事,會讓江澈誤會成他和吳仁義聯手害自己。等於讓他背了一個黑鍋在身上,他對此無法不惱火。

惱火的結果,就是陳奎的消極怠工。錢莊銀號方面的業務,原本在他手裡一向做得穩中有升。李星南一死,他就徹底撒手不管。心想吳仁義愛咋整咋整,老子不奉陪了。

陳奎“因病請辭”一事,吳仁義一開始並不在乎,還正中下懷,他巴不得把整個金鑫商社的所有生意都抓在自己手裡。但是這類金融業務他並不在行,而幾個錢莊銀號的掌櫃夥計又都是陳奎用了多年的老部下,表現上很配合他實際上卻並不。所以原本紅火的生意,在他親自接手後變得一天不如一天,他還搞不懂為什麼。

賭坊賭場的生意不行了,錢莊銀號的生意也不行了,眼下金鑫商社也就是吳仁義自己一手把控的煙土行還在繼續賺錢,可是賺的錢還不夠補另外兩個主力業務的虧空。這就讓吳仁義很揪心了。好不容易才上位成了一把手,誰知道原本賺錢賺得盆滿缽滿的商社,現在卻出現這種經營不善鬧虧空的局面,這不白費心思了嗎?

吳仁義之前把金鑫商社當成一隻會下金蛋的雞,想弄到手為自己源源不停地生金蛋。可是現在這隻雞顯然下不出金蛋了,不再有利可圖。他想:還有必須繼續留著這隻“雞”嗎?

處理完了阿巧和吳才的事後,舒眉繼續扮演著東道主的角色,抽空陪關野雅子游覽金陵古都。期間,關野信也特意陪同妹妹去了一趟上海和北平,只為豐富她的中國行。

關野雅子的中國之行,除去上海與北平消磨的時間外,在南京呆了大概半個月。雖然來去匆匆,但她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願——在桃葉渡鄭重地約陳重見了面。

那個黃昏下著小雨,一粒粒雨珠叮叮咚咚地敲打在青石地面上,繁聲如鼓。利涉橋下,秦淮河宛如一道綠錦似的飄在江南煙雨中。

關野雅子撐著一柄紅色油紙傘,穿著一襲白底織著緋色櫻花的和服,獨自站在瀟瀟秋雨裡。遠遠地看見一身長衫走過來的陳重,她彎起一雙鳳眼,半羞半喜地笑了。

雨絲霏霏,桂香細細,橋下流水潺潺,橋上人影雙雙。對著心愛的中國男子,日本少女羞澀地垂下兩排濃密長睫,卻又勇敢地輕聲低語著。雖然她每一個字都吐得又輕又軟,可是聽在陳重耳中,卻字字都是擲地有聲的金石之音。臉上的神色,是無比的動容,同時也無比的不忍。

因為這注定是一場無望的戀情,沒有結果的表白。她那顆真摯的少女心,他不能接受。而她也不奢望贏得同樣的真心,只是想讓他知道——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同時亦祝願,以後會有另一個人也像我一樣愛你。

隔著雨的珠簾,陪著關野雅子一同前來的舒眉,就等在不遠處的汽車裡。遙望著橋頭髮生的那一幕,她滿心的惻然又感動:雖然這場愛情沒有結果,但是雅子的心願總算是完成了。江南煙雨中的訴衷腸,這一幕何其美好,她一定終生難忘。

與此同時,石橋另一端的一處巷道上,薛白獨自撐著一把藍色油紙傘,一身白衣白褲地悄然佇立於一樹硃砂丹桂下。

薛白是陪著陳重來的,對於關野雅子慎重的邀約,他有所察覺地悟出了什麼。所以,他特意請她陪伴同行。心想如果身邊有一位女伴陪著,日本少女就算對他有意,也會聞歌而知雅意地知難而退,不會再表明心跡。那樣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碰壁。

陳重雖然是一番好心,但薛白因為已經明瞭關野雅子的心意,所以她婉言拒絕了和他一起出現在橋頭。她不無感慨地說:“一個日本女孩子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不管她想說什麼,你就讓她說吧,你也好好聽吧。”

所以,陳重最終一個人走上了石橋,薛白只是陪他走到附近的巷道。遙望著橋頭的人影一雙,她臉上的神色況味複雜。細碎的桂花屑被細雨打落在傘面,斑斑紅痕,彷彿是點點胭脂淚……

105|82。29。 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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