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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聽說她不太歡迎外人。”明姝解釋道,“你要小心,水火無情,刀槍無眼,不要讓她傷了你,也別傷了她。”

第二天,晏子欽靠回憶把從張耆處得到的隻言片語記錄在冊,覺得其中有一處漏洞。

提起劉娥當年在襄王府,張耆只說“太后吉人天相,得貴人引薦”。在以往傳言中,對劉娥與襄王如何結識向來語焉不詳,或是乾脆說成是經張耆引薦,反正大家在乎的不是過程,而是劉娥一朝飛上枝頭的結果,男人當做傳奇聽,女人則是對命運的變幻莫測津津樂道,幻想著下一個幸運兒或許是自己。

究竟是誰做了這個牽線搭橋的人,晏子欽沒有頭緒,暫且放在一邊,收拾好十三年前陳登遇害的相關案卷,向任錚告假,起身去往汴水北岸尋找那個瘋女人。

事先已派人打聽過她的住址,瘋女人手上究竟有沒有和陳登遇害相關的證據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穩妥起見,晏子欽決定只帶京兆府的程都頭同去,免得驚得大理寺。

到了那戶人家門首,只見一堵不高不矮的白牆環繞著一座年久失修的二層樓閣,門前的木匾已經摘了,可看立柱上被雨水沖刷得發白的楹聯上殘留著的石青字跡,依然能想象出這裡曾經頗為氣派。

程都頭跨上石階,撇嘴道:“這裡離妓館不遠,久而久之成了達官貴人養別宅的地方,我看這瘋女人就是這類人。”

他一邊說,一邊咚咚咚地使勁砸門,裡面沒反應,程都頭不耐煩,又重重砸了幾下,門終於開啟一條縫隙。

“誰啊?”開門的竟是個十三四的女孩子,嚇了程都頭一跳,他本以為要和突然衝出的瘋女人較量一番呢。

“啊,我們是官府的人,來問問……問什麼來著!對了,就是你們這兒有沒有一位三四十歲的夫人?”程都頭吭哧半天才說出兩句,又拿出腰間的牙牌作證。

門後的女孩子略微放下心防,將門開大了些,請兩人進來。

“輕聲些,家母正在樓上午睡,別吵醒她。”

女孩子走在前頭,程都頭木頭人似的跟在後面,晏子欽看著他截然不同的態度,無奈地嘆了口氣。

房子從外面看起來破舊,裡面倒十分乾淨,桌椅雖然舊,卻打掃得一塵不染,看來住在其中的人並非疏懶成性,只是沒有辦法請人修繕而已。

“兩位官爺,有什麼事嗎?”女孩子畢竟年紀小,說起話來羞怯不已。

五大三粗的程都頭不知怎麼,也跟著語塞起來,道:“……還是晏大人來說吧。”

晏子欽道:“小娘子怎麼稱呼?我們為了十三年前的事來拜訪令堂,有些細節想要求證。”

他說著,取出案卷,再看眼前的女孩子,倘若真是樓上那個女人的親生骨肉,那她就有可能是陳登流落在外的骨肉。

他調查過陳登的生平,此□□妾雖多,卻沒有子女,他死後,這一房的財產除了留給原配妻子的,其餘都被侄子們鯨吞蠶食,如果真能證明她就是陳登的血脈,陳家恐怕要熱鬧一陣了。

女孩子小聲道:“我隨母姓,姓方,單名一個月字,鄰里之間叫我聲阿月……家母身子不好,不便見客,儘管問我便是。”

晏子欽看她年紀這麼小,恐怕不知道十三年前的事,但還是問道:“十三年前上元佳節,大理寺卿陳登在船上遇刺時,令堂是否在場?”

方月臉色一白,越發畏手畏腳起來,道:“你問那個人啊……我那時還沒出生,不過聽娘說,她的確親眼看見那個人被殺了,可是那個人的夫人把事情壓了下來,不讓娘聲張……”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自己絞得發白的手指,指肚上有一層薄繭子。

“對了,那個人在這裡住的時候留下過一些東西,都是些灰撲撲的紙,我不識字,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大人們要看看嗎?”

陳登留下來的東西自然要看,方月道:“要不然,大人們先坐,我去取來吧。”

想她一個女孩子,有防人之心也是應該的,晏子欽就坐在原地等候,程都頭不安地搓起手,時不時瞟著方月離開的方向。

“她這麼小,一個人支撐起這個家可不容易啊。”程都頭嘟囔著。

晏子欽看程都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怎能看不出他對方月的意思,冷冷道:“咱們這樣的人天天和亡命之徒打交道,妻子在家也不容易。”

程都頭一愣,臉漲得通紅,道:“在下雖然二十有一,可還未曾娶妻呢!”

晏子欽也愣住了,光看程都頭的皮相,一直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