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還充斥著楊豔菊尖銳的髒罵聲,趙志斌緊緊地牽著大哥二哥的手,臉上帶著害怕。
趙至文垂下眼,“二弟,你帶著三弟去姥爺家住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爹,那嬸子還能活多久?”
回家的路上,阿南輕聲問道。
文澤才的手牽著他,聞言也沒意外,“你看出來了還問我?”
阿南臉上閃過幾分不好意思,要不是看出對方也就這麼兩天的事兒了,他才不會忍著對方罵人呢。
萬一吵得厲害,把人氣死了,就白白地在自己身上添了罪孽,師傅說過,玄門之人身上最好別帶孽,不然不利於以後的修行。
雪接連下了五天,第六天的早上雪停了,可當田秀芬開啟院門的時候,便看見三個披麻戴孝地孩子正站在自家院門口。
見到她後,為首的趙至文收回剛剛想要敲門的手,拉著弟弟們往雪地上跪了一下,“田嬸子,我們娘死了,前來報喪。”
農家裡死了人,只要死者有後人,那在死者去了後,他們的後人便會穿著孝服,去親近的人家一一敲門跪拜報喪,希望這些人家能夠去死者家中弔唁,或者幫忙。
田秀芬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渾身都在發抖,死了?楊豔菊死了?
文澤才聽見聲音便出來了,他趕忙扶起三兄弟,“節哀,我們待會兒就去送送她。”
趙至文一手牽著一個弟弟,往下一家走去,他們的膝蓋處溼漉漉的,可見已經去了好幾家了。
“秀芬?”
眼看著趙至文兄弟已經從轉角處離開了,可田秀芬還在發愣,文澤才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柔聲喚道。
田秀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她和楊豔菊小時候玩得也好,後來長大了,村裡人都說她們是村裡長得最好的姑娘,楊豔菊不高興,她覺得自己才是最好看的。
慢慢的,兩人之間也有了距離,當文澤才來村裡做知青後,兩人的矛盾便更多了。
可她們就是再不對付,她也沒想過對方會走得這麼快,這麼年輕,而且還有三個這麼小的孩子。
“別哭了。。。。。。”
文澤才抱住她。
哭了?她哭了嗎?
田秀芬將臉埋進文澤才的肩膀處。
楊豔菊的葬禮辦得挺好,辦這事兒的是楊豔菊的幾個嫂子,她們不喜歡楊豔菊,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她們也得辦好。
趙愛國和杜立安都不在村裡,分了土地不久,知青也一個一個地回城了。
“當時杜立安走的時候也想過把他那個孩子帶走,但是楊豔菊不讓,說跟著他回城,自己的兒子還沒現在好過。”
至少村裡還有自己的爹孃和三個哥哥,跟了杜立安回城,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她捨不得孩子受苦。
田秀芬坐在桌前,聽身邊的人低聲說著楊豔菊生前發生的事兒,每人都會在說完後,長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為嘆楊豔菊死得早,還是嘆楊豔菊這短短的一生。
楊豔菊喪事辦完後,楊家有意讓趙至文三兄弟跟著他們生活,可趙至文婉拒了,他帶著弟弟們住在原來的院子。
大雪沒再下,田建國也準備去鎮上轉悠轉悠,買點年貨回家備著,萬一再來大雪,他們想出來買東西就難辦了。
畢竟就現在地上的積雪還不知道多久才會化開呢。
文澤才要去縣城走走,所以便和田建國一起出門。
王老闆來書店有點事兒,拿到東西剛走出去便遇見和田建國分開的文澤才。
“文兄弟回來了?”
“王大哥,好久不見。”
文澤才有些意外遇見王老闆,畢竟這冰天雪地的王老闆居然會來店裡就很讓人意外了。
王老闆也知道自己在文澤才心中是什麼德性,他清咳一聲,晃了晃手裡的書,“這不是前些日子得了基本菜譜嗎?我媽非要我拿回去學做菜,之前忘了帶了,今兒把我趕出來拿回去。”
文澤才一臉瞭解地點頭,兩人說了會話後,便各自分開了。
沐中巷楊家。
“大哥,那文大師不會不來了吧?”
楊老二有些忐忑地看著他大哥。
“不會,爹說過這人本事大,人品也不差,不會食言的。”
楊老大嘴裡叼著一根大山門牌子的香菸,眼睛看著院門的地方道。
話音剛落,院門便敲響了。
“來了?”
不會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