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媽這麼厚道,瑞欽低下頭笑了,“媽,養孩子本來不就得花錢麼?我們現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孩子戶口加上去,先不說萬一真徵地拆遷了那錢肯定能多分,孩子們到時候上學了也方便,等以後,有需要了再把孩子遷出去,不麻煩的嘛。”
“現在也沒個明確的通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徵地,再說了,人孩子爸媽能把他們放我們家那麼久嗎?”唐音還是有點猶豫。
瑞欽悶笑在心,“反正現在是沒來訊息說是要把孩子接走。”
唐音聽了終於鬆口,“那我問問你姥姥吧,到底是你姥姥接手的孩子,要是她點頭了,我就去辦。”
……
姥姥當然是同意的,這年頭,農村裡□□還是相對容易的,沒多久,瑞欽家的戶口本上就正式添上了唐布町、唐布朗兩個名字,在瑞欽家戶口本上,他們跟了外太公的姓,也就是唐音的姓。
等到瑞欽和瑞士棠9月開學的時候,原本只被個別人知道的徵地拆遷一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傳得村裡沸沸揚揚,都說是他們家這一帶要有福了。
瑞欽由於有前世的記憶,所以表現得很淡定,而他媽唐音是個勞碌命,家裡家外的總是一堆事呢,哪有功夫去想這些沒落實的事情。
反倒是老瑞家的人,逢人就喜氣洋洋地沾沾自喜,即使他們在瑞欽那碰了一鼻子灰沒謀劃到任何好處,可是起碼他們自己家的田地房子要被徵遷去不也十拿九穩了嘛,總歸是天大的好事情。
瑞欽頂著11歲孩子的身體,沒有辦法,開學了也必須去學校報到,而瑞士棠也去他們村小學和瑞欽在一個學校開始讀一年級了,這下可好,布町和布朗就整天地鬧著要一起去學校。本來麼,他們也是正要上小學的年紀了,現在卻因為年齡不夠,學校說什麼都不肯收的,可把倆孩子給鬱悶的。
沒辦法,瑞欽只能去借了人家升級了的小孩淘汰的二三年級的課本,得了空自己教倆孩子,準備著以後入學之後找機會就給他們跳級。現在他們村小學教的內容遠遠落後於十六年後布町和布朗就讀的小學,其實看實際情況,兩兄弟學習的進度反而還比他們小姨瑞士棠快了。
瑞欽和孩子們在鄉下捉雞逗狗讀讀書,彼時的陸權東也已經揹著行囊去了大學。
他每天想老婆想孩子想得要發瘋,可是心事沒有誰能訴說。這個年代資訊落後,想要在茫茫人海找到一個少年實在是太難了,更何況是在交通尚且還不便利、訊息也不發達的蜜桃市那麼多農村裡。
在家的時候爸媽不理解他,只以為他是青春期叛逆又浮躁,到學校了,同學們還以為他失戀了怎麼的。
陸權東無數次午夜夢迴自責都是自己當初選擇走的那條路給自己安穩的家帶來了隱患,便決定這輩子要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無形中他就漸漸疏遠了上輩子大學裡那幫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好哥們,他在學校按部就班行事低調,居然都沒一個同學發現他與其他同學的不同來。
……
時間如白駒過隙,94年下半年的時候,關於瑞欽他們村要徵地造高架路的訊息傳得人盡皆知,95年上半年的時候,鄉政府正式的通知已經下來了。
☆、第十三章 顏梅上門
蜜桃市政府新建的一條高架路橫穿瑞欽所在的蘭溪村,被劃分進拆遷範圍的總共有近二十戶人家還有部分水田,其中就有瑞欽家的房子和兩畝水田。
瑞欽家邊上整整一排住戶都即將被拆遷了,戲劇的是,偏偏同最後一家一牆之隔的老瑞家老大老三這緊挨一起的兩家沒有被劃分進去。拆遷款和分配的新房化為了泡影不說,以後住在高架附近,估計晚上噪音都夠嗆。儘管田地是有被徵一部分,但是原先想得那麼好,結果拿到的好處卻比別人少那麼多,這讓原先志在必得的老瑞家人成天的黑著臉進出鄉政府吵鬧,最後想到塞錢了,奈何大吵特吵了幾天已經把自己家這檔子事弄得鄉政府領導都驚動了,再加上鄉政府的辦事人員也被他們惹煩了,以至於對方後來油鹽不進。在鄉政府討了沒趣的老瑞家人回來後見了誰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瑞欽家總共六畝水田,被徵掉的有四畝,其中兩畝是按每畝兩萬塊錢一次性付款被徵用的,還有兩畝是以租賃的方式給政府做綠化的,每畝地每年撥給他們650塊錢抵做米錢。至於他們的房子,還要拆遷辦的工作人員來算過面積和人口才能對賠償做下結論。
自通知下來之後,徵地拆遷一事拆遷辦那邊辦得雷厲風行,沒個把月就把所有的賠償款落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