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一揮手,外交部長七竅生煙地退下了,議事廳裡只剩溫小良一個人,慕斯禮在意識海里鼓掌。
溫小良十指交叉攏在會議桌上,似笑非笑:“我這麼罵他,你還挺開心?”
其實就算對方失職在先,她也沒必要罵得那麼過分。只不過……她為什麼要客氣?反正那是慕斯禮的人,罵跑了罵反了將來也是慕斯禮遭罪,她毫無心理壓力,倒不如說反了更好,喜聞樂見。
顯然慕斯禮對她的算盤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卻採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有時甚至會親自指點溫小良如何將“言語”這把利器用得更傷人。這些天被溫小良噴灑“毒液”的無辜群眾,已經快飆上三位數了。
不惜眾叛親離以博紅顏一笑,從這點來說,慕斯禮還真有點昏君的潛質。
而現在,面對溫小良的試探,他也只是遺憾似的搖搖頭,提醒她:'那個人可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背叛哦。'
溫小良嗤笑:“哈,你又知道。”
慕斯禮搖搖手指,'我這條狗雖然記仇,但也格外的貪生怕死呢,就算你嘴再毒十倍,他也不敢謀反的。'
溫小良默然,慕斯禮笑了,誘惑似的:“要不要我教你?讓他謀反的辦法~”
她輕哼一聲,也不接話,起身向外走,心裡卻鬆了口氣。
她可沒指望光靠一張嘴就能把一位外交部長策反了,失敗是計劃內的事,一切都是為了讓慕斯禮放鬆警惕,以為她已經無計可施。
在男人瞧不見的地方,溫小良涼涼地笑起來。
即使精神力強大如溫小良,長時間被禁錮在他人的意識海里,也會日漸虛弱。慕斯禮心軟了,放她出來透風,但這會是他最大的失誤。
議事廳外是一條植物長廊,通向會客廳。溫小良一路走去,來到會客廳裡,看到園藝師正按照她的要求擺放植株。
這一批植株是按她的要求特地從其他星系進口來的。慕斯禮很謹慎,不但將植物的特性調查了一遍,甚至連它們的花語都擼了個底朝天,最後確定這裡頭玩不出什麼么蛾子,才批准放行。
園藝師是個格林人,這個種族的人天生浪漫,直覺敏銳,在與藝術有關的行業裡總是遠超常人,因此也常常眼高於頂。
碧發的園藝師站在會客廳中的半人高的大花**跟前,仔細修理著花枝。明明已經聽到了有人從議事廳內走來,卻動也不動,更別說躬身行禮了。
溫小良站在廊簷下,抱著手臂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走過去,冷不丁地從園藝師手中抽走剪刀,沒等對方發火,揮動手臂,咔咔咔,三兩下將植株剪出個新造型來。
園藝師盯著植株,臉上的怒火沒了蹤跡,眼裡卻透出光來,轉頭看向溫小良,溫小良卻瞧也不瞧他,轉身走到會議室的另一個大花**前,手起刀落,又一盆植株舊貌換新顏。
她修剪的地方並不多,但完工之後,整個植株卻奇蹟般地透出一股生命力來,彷彿在奄奄一息的冬日裡,忽然被春之女神垂憫了似的。
“‘最真實的存在,往往就在人們習以為常的地方’。”園藝師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透著欣喜與試探。
“凱斯·金,《春日頌》第二章 。”
溫小良淡淡地答出了他口中那句格言的作者與出處。
園藝師大踏步來到她面前,臉上一股得遇知己的狂喜,伸出手:“西里·格格林諾。”
溫小良詫異似的挑起眉,頓了頓,伸手與他相握:“慕斯禮。”
園藝師一愣。
作為一個放浪不羈眼高於頂的格林人,他確實沒關注過這個星球的主人長什麼樣,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對於斯空星星主的大名,他也是早就被迫地“久仰”了幾十次。
但他也只是吃了一驚。格林人從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自卑。他握緊了慕斯禮(偽)的手,誠懇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園藝師,和你比起來我的才能就像星星一樣微不足道。請和我回格林吧。”
這次輪到溫小良愣住了。她想了想,問:“去格林做什麼?”
園藝師一臉深情:“舉行拜師禮,我將拜您為師。在宇宙的見證下,我承諾,將以此身侍奉您一生。”
溫小良的表情變得古怪。她依稀記得,格林這個種族,沒有“伴侶”的說法,也沒有“合法夫妻”制度,他們族群中,最接近“夫妻”制度的,是師徒制。兩個人結成師徒後,從此這兩個人就算是命運共同體,彼此扶持著共度一生。當然,除了名分不同外,這樣的師徒和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