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華也跟著一起走了,可臨出門才發現自己的帕子不見了,只得先和眾人告辭,獨自一人轉身回了周雅華的房間。進了門,才發現本應該打著哈欠睡覺的周雅華正睜著大眼睛看她。
“五姐姐。”周雅華一邊乖乖的叫人,一邊從枕頭邊上拿起周清華落下的帕子遞上來。
周清華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色,並不伸手去接,只是用稍冷靜的語調問道:“你是故意的?”
周雅華咬咬唇,慢慢說道:“我有事要和姐姐說。”她到底年紀小,也沒有太大的承受力,在周清華的目光下說著便紅了眼睛,“五姐姐,我想求你救救我姨娘。。。。。。”
周清華怔了怔,卻依舊不動,只是站在那邊看著周雅華。
周雅華卻撐不住了,一開口說了那話,她眼裡便有眼裡忍不住地掉下來。她一邊掉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五姐姐,姨娘真的快要死了。我都看見她吐血了。。。。。。”她用力擦了下眼睛,眼部的肌膚被擦地通紅,她抬頭去看周清華,“我真的沒辦法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說到最後,她語調裡面隱隱透出一股害怕和茫然。
瞧著五歲大的小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周清華心裡頭也怪不忍的,便強忍著被人算計的不悅開口問道:“何必和我說這些,這事你該和夫人或者父親說。我與你年紀相仿,沒什麼能耐,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周雅華卻是嚇了一跳,急急擺手道:“不能讓父親知道。”她聲音有些啞,臉蛋掛滿淚痕,通紅通紅的,很是可憐的樣子,“姨娘的病是因為錢家的事。父親本來就不喜歡姨娘,若是讓父親知道了錢家那邊的醜事,姨娘以後就完了。”她眼巴巴地看著周清華,小小聲地說道,“五姐姐,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我的,我也只能來求你。”
你求我我就能幫忙嗎?我現在也只有六歲好嗎!!周清華有些抓狂又帶著點被乖妹妹坑了的惱怒,心裡有些不開心,但瞧著跟前小妹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有些同情不忍,雖然努力想要不去管閒事還是開口問了一句:“你先說說錢家發生了什麼事吧?”周雅華也不過是個五歲小孩,心機再深也深不到哪去,更何況作為一個生母不受寵的庶女,心機不深點還真說不過去——環境才是塑造兒童性格的最佳工具。她來求自己,說句難聽點的,死馬當活馬醫,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了。
周雅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著坐起來抓住周清華的衣襟,語調飛速的說道:“其實,我也是昨日在姨娘屋子裡偷聽到的,”她頓了頓,吞吞吐吐地說道,“說是錢家出了案子。。。。。。”
“錢家那邊剛打死了人,錢姨娘和你六妹妹就病了,還真是巧了。”孟姨娘笑了一聲,一雙纖纖細手在自個兒的梳妝匣裡挑挑揀揀,然後才取了一隻金步搖出來,遞給周芳華,語調輕快地說道,“戴上給姨娘看看。”
“還是姨娘疼我,”接過步搖,周芳華撒嬌似的依偎在孟姨娘身旁,懶洋洋地開口道,“說來也巧,舅舅難得去江南一趟,就聽到了這種事。不過錢家瞞得緊,父親似乎還不知道,不如姨娘和父親說一聲?”
“這事姐姐和姨娘還是別管了。都是一家人,錢家真要出了事,於我們並無好處,父親也沒什麼面子。”做完功課的周禮樂恰好也在,很不贊同地勸了一句。
被自己的弟弟駁了話,周芳華也有些不樂,瞪了他一眼,拖長語調譏諷道:“左右是瞞不住的,難不成我們不說,父親就不知道了?”
“那也不該從我們嘴裡說出去,不然讓父親怎麼看我們?落井下石絕非君子所為。”對於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周禮樂是半點不讓,他又端正語氣和周芳華說道,“姐姐也別幸災樂禍,便是錢家出了事,事不涉出嫁女。錢姨娘依舊是錢姨娘,六妹妹也依舊是六妹妹。”
眼見著女兒和兒子氣氛越僵,孟姨娘掩唇一笑,戳了戳兒子光潔的額頭:“放心吧,姨娘不傻,這事姨娘不管。”她染了鳳仙花的指甲在燈光下透著一種明豔的色澤,語調輕軟地好似絲綢,“東月閣那邊就算孃家不出事也成不了氣候,我只要坐在一邊等著看好戲就是了。別說你父親現下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只有惱怒的份。”
說到這裡,她掃了眼酷似周正聲的兒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父親這個人我也大概知道了一二,他看上去多情又體貼,論起真格來,他愛的只有他自己。”像是想起來什麼,她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像是夜色一樣的深而冷,“當初我剛進府的時候,他和大李氏還沒鬧太僵,當真是千般體貼萬般深情,下個雨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