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五等。但位列一二甲的卷子卻必須是八個“O”,所以,哪怕袁煥字再好、文章寫得再好,上頭有個大人隨手畫個尖或者點就要落到三甲同進士之列。
事實上,袁煥的卷子的確也被如此處理了。唯一可以指望的,大約就是作為首席閱卷官賀誠的心情了——首席閱卷官還有提人入二甲的權利。
好在,袁煥倒是並不在意,他考完試後就大醉了三天,等被家中的父親命人用水潑醒之後就淨面吃飯,然後又被拘在家中讀書寫字,好不容易熬了好些天才得了閒帶著弓箭來尋李崇文比箭。他雖然看書看得有些疼,但總體心情還算不錯,便慢悠悠的帶著書童徒步出了門。沒想到,路上就遇見了個頗有些討人厭的傢伙——曲元榮。
曲元榮乃是首輔公子,自小養尊處優,自然與袁煥不大一樣。他體形有些微胖,衣飾簡潔,隻手上戴了一隻價值連城的玉扳指,雖然不似曲首輔年輕時候俊俏但五官端正柔和,看著便是個和善溫良的好人。只是,袁煥雖然單純了些卻也知道曲元榮做的都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曲元榮到底是個聰慧絕頂、才華滿腹的大才子,擁簇甚眾,便是如今曲首輔當政他也有底氣不怕人說他作弊來下場考試。
曲元榮坐的是頂青色小轎,遠遠瞧見袁煥就下了轎子。他眉目含笑,彷彿遇見了什麼好友一般:“真是巧了,袁兄今日怎麼也在京上閒逛?”
袁煥敷衍的露出笑容:“我前幾日每日在家看書,難得殿試結束,自然要出門溜達溜達。”他頓了頓,又問道,“曲兄這裝扮整齊的,又是往哪裡去?”
曲元榮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笑容溫和的沒有一點脾氣:“在春風樓約了好友一起吃酒,袁兄可要一起來?在下不才,倒是可以介紹幾個朋友給袁兄。”
袁煥皺了皺眉,但還是推脫了:“我已經約好了人一起比箭,就不打擾你聚會了。”
曲元榮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目送袁煥告辭離開。站在曲元榮身邊的青衣小廝見曲元榮站著不動便小聲提醒道:“公子,齊王還在春風樓等著呢。”
曲元榮黑沉沉的眼珠子轉了轉,對著那小廝輕聲道:“我記得教過你規矩的,主子不說話,下面的也別給我多嘴。”他的聲音壓得低了,就好青蛇嘴裡頭吐出的涼氣。
那小廝嚇得臉色蒼白又不敢再多話,只好滿臉害怕的站在原地。
曲元榮此時倒是笑了一聲,拍著小廝的肩膀進了轎子:“走吧,別叫齊王和燕王等久了。”轎子裡頭傳出來的聲音裡頭帶著一絲厭倦的意思,像是什麼都提不起性子。便是燕王,他名義上的侄女婿,他也只是冷淡以對。
雖然路上碰見了曲元榮,但袁煥倒是不在意,他天生就有過濾一切討厭物件的功能。
李崇文此次並未下場,所以還算是清閒,便又邀了周禮樂還有容皓一起一聚。
世家子弟輕易不下場,李崇文等人年紀又不是很大,更多的是跟著父兄、師長吸取點考場上的學問,等水平足了再下場考試。此時見到袁煥這般早早下場考試的倒是很是佩服。
袁煥卻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我倒不是特別喜歡考試,實在是家父要求。他整日裡見我無所事事,辱沒家聲,便要我考個功名出來才不煩我。”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我和你們不一樣,沒什麼太大的理想。就只是想著以後謀個縣令或者知府什麼的,護住一方水土,令一方子民安居樂業罷了。”
這話一說,在場的眾人反倒說不出什麼了。李崇文舉酒敬了他一杯:“袁兄是性情中人,我敬袁兄一杯。”
袁煥喝了小半杯,連連叫苦:“哎,我好容易才被我那鐵石心腸的爹給潑醒,你們怎麼忍心再灌我酒?”
他這樣一說,眾人反倒一擁而上給他灌酒了。
所以,等到周清華到場的時候,袁煥已經半醉著伏在案上了。袁煥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儒衫,醉紅的雙頰更顯得玉面帶春,本就俊朗的五官更顯得動人心絃。
恰在此時,賀誠等人把閱好的十三本都畫了圈的卷子遞了上來,讓皇帝欽定一甲前三,即狀元、榜眼、探花。
這種程式一般的事情皇帝早已做過許多次,早已沒有了當初要把天下才子盡收入囊中的激動心情了。加上近幾年龍體越發不好,精力欠佳,就更提不起勁了。他隨手翻了一下卷子,大致瀏覽了一遍,然後從中挑出幾個字型合他心意的認真瞧了瞧,最後敲定一篇:“文采斐揚,立意深遠。當為第一。”又挑出一本,“老成持重,言之有物。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