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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真是派人去接清華,那些將士們怎麼看這事?必是要影響軍心的。”

周涵華的眼眶微微有些紅,她扭過頭不理容啟,只是聲音也漸漸的低了下去:“清華她從小就在京里長大,不曾吃過什麼苦,也從來也沒出過遠門。這回是第一次出門,就遇上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殿內點著帝王才能用的龍涎香,香氣繚繞,彷如拿溫軟的霧氣都要沾到袖上。容啟像是孩子似的把頭靠在周涵華的肩上,嗅著香氣一般的湊近對方蹭了蹭,輕聲道:“你別擔心,清華她已經長大了,她也到了該學會自己走路的時候。你只是她的姐姐,不能管著她一輩子,也不可能管著她一輩子。”他用手指繞著周涵華的一縷頭髮嗅了嗅,意態溫柔纏綿,“更何況,她不僅僅是你的妹妹也是崔成遠的妻子,恆行定會像我保護你一樣保護清華的。你要相信他們,給他們認識彼此的機會。”

周涵華怔怔的看著不斷吐出香氣的銅製的瑞獸燻爐,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鬆了口:“你讓我再想想吧。”她也不管容啟的神色回應,徑自站起身來往外走去,那繡著鳳紋的衣角在燈光下面閃爍著華美且令人流連的光色。

沒了溫香軟玉,容啟心裡還有些悶悶的。

周涵華此時卻回頭給了他一個當頭一擊:“我想了想,也好久沒陪阿平和阿安了。孩子都長得快,若是等他們長大了怕也沒機會了。”她輕輕挑起那纖濃適中、勾畫的極好的黛眉,神色淡淡的道,“你先自個兒在乾元殿歇幾天吧。若是悶了,也可讓淑妃來伺候,也算是給太后儘儘孝心。”

容啟一口氣悶在心口差點沒喘上氣。結果這口氣還沒下去,前院又著火了——東地這麼些年都沒有戰火,此時忽然有了戰事,又是對方皇帝親自領的軍,朝中上下早就跟炸了鍋似的,吵成一團了。

曲善水是在內閣裡面聽到這訊息的。他本來在容啟登基之後就打算立馬趁著餘威下臺,混個榮養還鄉的好結局。結果容啟對著他卻擺出禮賢下士的架子,不僅連連駁回了他的辭呈還金口玉言的說:“正所謂三年不改父道,曲閣老老成持重又有功於社稷,朕初初登基正是需要閣老在側輔助呢。”

曲善水下不了臺,只得硬撐著繼續坐在首輔的位置上。只是這一回內閣裡面已經不是原先的三人,別的不說,容啟之後又舉行了一次廷推,把原本就在九卿之列的李修竹給推了進來。有了這麼一位真正的新帝心腹以及早就明著翻了臉、翹首盼著能在退休前坐上首輔位置的賀誠,曲善水早就沒了當初內閣裡面一言九鼎的氣派。

不過,若真是論起對曲善水最大的打擊,反而是他妻子黃氏的去世。他與黃氏少年結髮,恩愛非常,可算得上是身無二色。髮妻這一逝,倒是教曲善水差點也病倒了。另一項要緊的事就是曲元榮身為人子還要扶著棺木回老家守孝三年。曲善水年老力衰,許多事早就已經適應了倚靠兒子,兒子這一走,留下他一個人反倒越忙越出亂,甚至近幾日他都掉頭髮掉的要帶假髮髻了。背地裡不只有多少看笑話的官員暗暗腹誹:到底是老了,怎麼還這般不識相的佔著位置呢?

這一回,關於東都的戰事,曲善水自認為是瞭解容啟的心思的——剛剛登基,那傳位詔書又來路不正,怕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候。再者,這種時候打仗,若是打贏了自然是立了威,但若是輸了後果就太嚴重了——太上皇還沒死,今上現在最要做的應該是安安穩穩的等著才是。因此,曲善水早早就擬了摺子,打算上朝的時候委婉的說上幾句,到時候選個人個尋湘國求和便是了。

他都想好詞了:“今起戰火,固師出有名,兵食果有餘?然成功可必乎?生民何辜乎?”最後再拍拍馬屁什麼的贊一下今上的聖明以及兩國邦交的重要性。

結果一上朝,等他念完自己的摺子,就被容啟當場給否了。

容啟戴著冠冕、穿著袞衣,一派的天子之儀,站起了身來淡淡道:“既然曲閣老問生民何辜,那朕也要問一句,東都的子民難道就不是真的子民了嗎?”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是讓滿殿的人都聽得清楚,那一刻滿殿寂靜,所有人彷彿又一次認識了這個少年天子。

容啟盯著面上滾汗的曲善水,一字一句的說著:“當初湘皇攻城,東都城被圍多日終於陷落,本還有百姓兵士想要反抗。可湘皇當時卻又一言‘降者不殺’。”他的眼睛一片深黑,盯著人不放的時候就像是無月的夜空叫人心上惴惴,“可是等著那些放下武器的百姓以及兵士的又是什麼呢?”

曲善水哆哆嗦嗦的跪下去,終於有些撐不住了:“臣愚鈍,請陛下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