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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妹兒看到這座青磚瓦房有點不一樣。

青瓦房的屋簷很高,上頭還有尾翹,一塊大門匾有些褪色,大約是“文親睦禮”四字。

左右兩邊有不只何時貼上去的對聯,只是一半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褪色另一半在隨風搖曳,上頭是模糊的繁體字,甜妹兒隱約只認得一個‘文’字。

推開沉重的大門,牆角有許多雜草,斑駁的牆面坑坑窪窪,西角倒塌的牆體被堆放得整整齊齊,像是主人已經盡心盡力清理,卻壓抑得讓人們喘不過氣來。

祠堂的倒塌牆是不能被重新砌的。

秋風裡,高大肅穆的青磚祠堂,卻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白老爺子嘆息一聲,“熙娃子呢?”

見他終於開頭,文景深咧嘴笑啦,“他實在太困,已經睡下。明日就能看到他,他一歲的時候,白先生您還抱過他,文陽熙這個名字,也是您給他取得……”

提到自己唯一的兒子,他的話滔滔不絕,卻沒有提一句關於妻子的事情,旁人也只能把好奇心遮掩下來。

葉爸爸嘿嘿一笑,也不怕生,拉著文景深,一起大聊關於孩子的事情。兩人陌生感漸漸消失,開始熟悉起來,尷尬與安靜的氣氛,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甜妹兒止不住揉揉眼睛,總覺得葉爸爸與葉媽媽的身影似乎部分重合。

祠堂裡很大,以房子裡天井為中心,東邊是以前有文氏祖宗的靈位跟神像,已經被毀壞,還是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南邊屋子是祠堂的堂屋,也已經荒廢。

反倒是西邊與北邊的偏屋,成為冠山村的小學教室,以及文景深父子現在居住的地方。

“咕嚕咕嚕——”

他們這一路上,只有就著水啃一些生紅薯與泡菜,都是冰涼的,不宜多吃,此刻肚子一個個唱起空城計。

甜妹兒動動耳朵,視線悄咪咪在文老師肚子上打轉,心裡不解,莫非這肚子叫還能夠傳染給別人?

文景深瞭然一笑道:

“白先生,葉同志,你們這是餓了吧!外面天冷,不如去西邊教室升篝火做飯,那邊空蕩的剛好。”

一提教室,葉家三漢子總覺得是特別神聖的地兒,慌忙擺手,說在外面生火即可。

白老爺子與文景深卻不是迂腐的人,後者笑道,“只要學生學得進知識,哪裡都是教室。既然哪裡都是教室,皆可以吃飯。”

想到曾經上課被抓包時的場景,甜妹兒捂嘴偷樂,“我們在教室吃糧食,文老師的學生們在教室裡吃精神食糧,一樣一樣的!”

三歲娃娃的想當年:

曾經她就因為這個藉口,第一次留堂,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葉爸爸無奈拍拍她屁股,“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

“精神食糧!哈哈哈,小丫頭這詞說的好!”文景深大聲讚道,且還把‘精神食糧’唸叨很多遍,以及擴生開來。

“糧食,古時行道曰糧,止居曰食。只供食用的穀物等吃食物。食糧,指供食用的糧食,也用於比喻某種不可缺少的東西。精神食糧用食糧,恰到好處……”

甜妹兒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精神食糧有這麼多歪歪繞繞嗎?

“小丫頭咋想到的?”

“難道不是念的順口嗎?順口溜我姐姐比我還會說。小白兔,白又白……”

文景深:……

走幾步,一眼就能看到,掛著小鈴鐺的門一定是教室,只是旁邊鐵錘不見蹤影。

教室裡面,門窗上都釘著厚厚的麻布,努力不讓風進來,看得出來,文教師很用心。一小堆木桌木椅擠在角落裡,同樣被堆放的整整齊齊,上面已有不少灰塵。

可能太久沒人上學。

“村裡學生都不想上學?”

白老爺子不解問道。

文景深苦笑搖頭道:

“現在他們也沒心思上學。”

甜妹兒四處打量,瞅一瞅這簡陋的小學教室。

教室裡沒有黑板與粉筆,只有一些石板與滑石,它們同樣可以擦掉再寫,寫下再擦,不會留下太多痕跡,一塊石板可以用很久。

這年代的農村,各家各戶買不起紙筆,學生都是用的特殊石板與滑石上課與做作業的。

石板充當作業本的功效。

作業寫在石板上,每天抱著它,給老師檢查,他們回去再擦掉上面字跡。

石板供銷社有賣的,不便宜,五毛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