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吃飯啦?”甜妹兒眼睛一亮,她知道晚飯黃連水不夠,只有漢子們,像葉爸爸葉二叔葉三叔有的喝。
“你才吃多久!貪吃鬼。得等你爺爺他們從地裡幹完活,才能吃飯。”葉媽媽一邊緊緊摟著奶娃娃小五,彎腰幫他學走路,一邊逗弄兩句傻閨女。
趁著現在有點兒時間,她把奶娃娃放在地上,讓他踢啊踏啊跳啊走啊。
“咿呀咿呀——”
被放風的小五,奶聲奶氣吐奶泡兒,小胳膊小腿也在地上不停踏著,雖然站都站不穩,但很喜歡走路,比平時活潑好動多啦。
甜妹兒很想幫媽媽照顧小五。
但介於他們在外面,她強忍住衝動,只能輕輕戳戳小五的嫩臉皮兒。
小五的身板,立馬往前衝,軟綿綿的小嫩嘴,剛好親到她小酒窩處。
這時,張隊長帶著一群幹部們,以及部分村裡頭德高望重的老人們,呼啦啦趕到西邊平壩。因為,按照碧山村的習俗,灶臺建立後,必須要進行“熱鍋”儀式。
雖然現在不能跪拜灶王爺,但熱鍋儀式還是被流傳下來。一方面可以檢驗土灶的質量,另一方面也是對泥瓦匠們的尊重。
“李師傅,讓你們久等啦!”
“哪裡哪裡,張隊長太幸苦!”
……
一番謙虛含蓄後,洗鍋儀式正式開始。
大食堂掌廚白老太太,用洋火柴、幹樹葉、幹稻草、吹火筒,將輕輕鬆鬆點燃,炊煙裊裊升起。
在這期間,所有人都大氣不喘地看著灶臺處,生怕火熄滅,或者沒點燃。若是弄不好,那可能要拆掉重修的!
這時候,張隊長端起桌上的米酒,站起身來,笑眯眯讚道:“師傅們的土灶臺砌得非常好,既不跑煙,又不浪費柴火。我代表碧山村生產隊,敬各位師傅一杯。”
謝罷,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泥瓦匠師傅們,聽到讚揚,謙虛兩句,將米酒是一飲而盡。
甜妹兒舔舔下巴,扯扯葉媽媽衣角,認真道:“媽,我想吃小湯圓,甜酒沒心那種。”
“小湯圓是啥?湯圓變小的嗎?沒心的湯圓怎麼好吃?”葉媽媽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反問。碧山村的湯圓,通常分為甜與鹹,甜的是花生芝麻心,鹹指的是肉餡。
“就是甜甜的,糯米酒那個——”甜妹兒指著八仙桌道。
“醪糟啊!什麼小湯圓,噗哈哈哈,明天你問問白奶奶才行。”
兩母子因年代不同,在討論大小湯圓醪糟的時候,白老太太已經抹洗鍋灶,清洗碗筷,一一弄好。
然後是一道地方特色菜——回鍋肉,以及香噴噴白米飯。
傳統回鍋肉用的不是五花肉,而是二刀肉,也就是豬大腿或者坐敦肉,四層肥六層瘦。而火鍋肉的‘回’字,顧名思義,它會進兩次鍋。
第一次就是煮肉,將整塊肉洗乾淨,冷水下鍋,加入蔥姜等料,增香去異。又可稱白水煮肉,需要煮的時間較長。
在等待煮肉的同時,白老太太在另一個鍋裡頭,用蒸子與紗布,蒸白米飯。
將米煮大半熟後,將鍋裡的水和米都倒進了筲箕,將紗布四個角提攏,米與水全部分開,然後上屜籠,蓋上木蓋,用文火蒸白米飯。
若出夾生飯就是一種不祥。
米飯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一次性沒煮熟,那麼不管怎麼蒸煮,哪怕連續煮十次,大火燒,都很難再煮熟,焦糊倒是有可能。
米的珍貴不能浪費與特殊性,讓人們常常以熟米飯,作為大食堂的運勢判斷。
因為是熱鍋儀式,包括張隊長在內的所有小幹部,以及在座德高望重的老人們,還有十幾位泥瓦匠們,都那一根幹稻草,一個接一個,放在蒸米飯的灶肚裡頭。
想到上次米飯的稀糊,小幹部們咽咽口水,那次可以說是幾百人的飯難做,這公共食堂的飯,要是出夾生焦糊稀糊,那可真的一言難盡。
畢竟,白老太太的廚藝他們都清楚,而且做飯的過程全部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偷工減料。
若該是菜好飯不好,只能說明——他們村公共食堂不適合建立,恐怕會影響運勢,或者引起老太爺發怒,什麼都有可能。
沒過多久,噴噴香的米味兒散發出來,同樣勾心人心。
而白老太太已經開始炒回鍋肉。
傳統的回鍋肉都是蒜苗炒肉,沒有白菜青椒洋蔥。為蒜苗蒜白同熟,切蒜苗時,刀拍松蒜白,再斜著切蒜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