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黑,做工累得半死,還得消耗自家水飯,到時候可能根本用不著碧山水庫!
心裡的算盤翻來覆去,扒拉扒拉搬兩下,自然直接拒絕。
至於碧水村人,有那習慣對著幹的碎嘴村民,直接諷刺兩三句:
“怎麼可能缺水,就算缺水,到時候我們走遠點,去山裡泉水擔下來種地不就行啦,況且咱村可是‘水’村,絕對不會缺水!”
對於不長眼的碧水村人,碧土村人將鐮刀錘子在手裡玩出花樣。
他們村人存糧少,捱餓時間更長,恐怕弱得更多,真幹上架,誰贏一目瞭然,只能耍耍嘴皮子。
張隊長也狠狠鬆一口氣,他並不樂意外村來幫忙。
來人幫忙,主東家總得要有所表示。
管飯管水不?水庫修好怎麼分成?早晚怎麼出工?弄得不好,自家村民幹活積極性都會下降。
寧可自己村民累點苦點,庫裡煮一些玉米臘肉雞雜豬下水給大家填補肚子,以後水庫也永遠屬於碧山村。
報告立馬打入大隊裡。
對於修水庫的事,全種花國都是積極向上的,允許的訊息很快傳達下來。
開工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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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村村民們最近很忙很累。
早上五點累到十點,下午四點累到晚上十一點,剩下一個小時洗澡時間,胡亂吃幾大口紅薯雜糧餅,上床呼呼大睡。
第一步,砍樹除草,清理出修水庫的半山坡,為防止以後水土流失塌方,這砍多少樹,怎麼紮實半坡地,這也是有講究的。
好在文景深特別學過一些‘國語’知識。
在決定水庫地址之後,張隊長有將水庫的地址,連夜告訴楊神婆,求解求測,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被她阻攔。
然後才是修大壩土方、滾筒碾壓土、護坡、洩洪道等等。
修水庫的泥土來自樹林以及各處山林裡。
村民們用鎬子頭、鋤頭一鎬一鋤地挖土,然後再用用鐵鍁往籮筐、土箕裡裝土。挑著一擔一擔泥土到山坡上,可獲得一根竹籤,挑十擔泥土獲得十根竹籤,記一分工分。
十工分,即需挑一百擔泥土。
泥土重得要死,而且還是上坡,掙工分很不容易。
像甜妹兒類的山娃娃,十歲以下的,都只能在山底下幫忙往框裡幫忙劃土。或者跟老人們一起去管理地裡的莊稼。
‘未來武林高手’甜妹兒,眨巴眨巴黑眼睛,往水稻裡偷偷摸摸放過一點點水,真的瞅不出來,可以田地太多,她不可能全部蹦噠,還是有些顧及不上。
男人們光著膀子,女人們穿著薄大褂,喊聲震天,滿頭大汗,也要咬著牙埋頭苦幹,每日累得不僅腰痠背痛,兩胳膊和大腿也生痛生痛的,身體都不像自己的。
“特麼的明天我得請假!”
“老孃餓死也不來上工!”
“再來我就是龜孫子!”
糙漢子們與女漢子們天天都累得想罷工。
“你們要是敢請,我就——全都批准!”
一直生病、從不停止上工的張隊長,站到一邊休息幾分鐘。
他將半搪瓷杯涼棗湯仰頭喝完,裡面有半顆棗幹,吃完棗仁,將棗核含到嘴裡,反覆咂磨幾下甜味,直到無味,最後才把棗核兒大口嚼碎嚥下。
得,隊長都這樣,還能說什麼?!
只要沒生病,漢子婦女們第二天繼續爬起來,埋頭猛幹,咬牙堅持。種花國的農民,受苦已經受成了習慣,他們堅韌地承受著,除去幾句抱怨,就是——幹!
苦活不僅僅是擔土,還得錘打石、上石渣、砌壩等,工作一個比一個累,不對,豈能用累字可以概括。
半夜,瞅著大哥葉安誠累得暈乎乎,手腳肩腰從磨破皮到起繭,甜妹兒揉揉溼漉漉的眼睛,幫忙按摩他的胳膊,轉身鑽進爺奶的屋子,商量一番大事。
“爺爺奶奶,村裡溝渠泥土都被曬成泥幹啦!碧水村狗蛋有被激出兩句訊息,他們村溪水溝的水減少,水磨坊的磨盤勉勉強強能咿咿呀呀旋轉兩下。”
在文景深忙碌的時候,他的學生們全都放假,去隊裡幫一些忙,被他稱為‘現實實踐學習’的國語課。當然,作業量依舊不少,而批作業的人,變成炊事員長白老太太。
他們這才知道,白奶奶的學識也很厲害,一點都不比她的廚藝與繡藝差。而思丫頭也找到她的愛好——繡花做衣裳,總覺得她比甜妹兒,更適合當村裡的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