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地下涼,莫跪了,想必是因為這幾日規矩學的太辛苦,所以才耍小性子了,對不對?”
蘇綰起身,滿臉羞愧地道:“父親,綰兒辜負了父親的一片期望,實在該罰,綰兒願意去祠堂罰跪三日!”
“說什麼傻話呢,祠堂那麼冷的地方,你跪上三日,豈不是要跪出毛病來?先好好歇著,等明兒養足了精神,再跟著喬嬤嬤好好學規矩,!”
蘇績到底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受苦的,雖然他總是忙於政事無暇顧及家人,但對家人的愛卻沒有少半分,包括這個自幼就被送走的女兒!
哪怕是蘇綰在揚州的時候,他也時常囑咐蘇夫人送錢送物,四季新衣,新鞋,他都放在心上的。
只是蘇績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他卻不是一樣的心思,他也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以導致蘇綰在揚州那些年,過的相當窘迫和悽慘。
蘇綰並沒有因為蘇績的溫言軟語而有所感動,反而更加厭惡這個父親了!
永遠都是隻會說不會做,沒有任何保障的關懷,比沒有還令人心寒!
蘇夫人也一副慈母之態,道:“綰兒,這些日子,如果沒有別的事兒,就儘量別到處跑了,外面病疫那麼嚴重,你跑出去,萬一不小心染上了病,可怎麼好呢?”
這話讓蘇綰的身子僵了一下,蘇夫人怎麼知道自己出去過?
“母親教導的是,綰兒不會出去的!”
“嗯,往後母親可不希望再聽到你私自跑出府的事兒,外面亂的很,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算要出門,也得帶上下人,否則多不安全啊!”
蘇夫人又將話挑明瞭一些,讓蘇績眉頭緊蹙。
“綰兒一個人出去過?”蘇績問。
蘇夫人笑著道:“就昨天,可能是這些日子太拘束她了,想出去散散心!”
“綰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蘇績可不相信,蘇綰只是偷跑出去散心的。
這節骨眼兒上,人人自危,誰敢到處亂跑?
“父親,我就是有個小姐妹在外面,從前在揚州認識的,她也來京城了,託人給我送信來,我……我就出去看她了!”蘇綰隨意編了個謊。
“哦……既然是小姐妹,那為何不請到家裡來?就算怕有所不便,也該回了我,我自會安排人保護你周全,這麼一個人跑出去,實在不妥啊!”
蘇夫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卻句句要把蘇綰逼到死角去!
蘇綰深恨蘇夫人,卻死死咬住到了舌尖的咒罵。
“我怕母親不喜歡,所以……都是我不好,母親責罰我吧!”蘇綰道。
“罷了,下次不要在這樣就好了,綰兒啊,你是在外面呆久了,把性子收收吧,京城不比揚州,你也不小了,不要總是讓你母親為你操心!”
蘇績也不想繼續追究下去,教導子女,他總希望用溫和一點的方式,而不是打罵責罰!
蘇夫人對蘇績這種態度很是不滿,但是她從來不會當面指出來,反而任由蘇績如此縱容蘇綰。
反正蘇績在家的時候太少,平時她想如何,他也不會知道的!
蘇家始終是蘇夫人一手遮天,蘇績哪裡會知道私下裡那些齟齬呢?
不過經此一鬧,蘇綰的自由度,幾乎是完全沒有了,就連夜裡睡覺,都有丫頭在外間陪著。
原本因為不受寵而獲得的那些自由,再也沒有了!
蘇綰變成了真正的“大家閨秀”,但這一點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心裡百感交集,外面的情勢已經被鳳之墨和谷千諾扭轉了,民心不亂,他們趁亂而上?
主人到底有什麼安排?鳳子軒那裡會不會輕舉妄動?傾城能不能安排好一切?
她什麼都不知道,如今算是耳聾眼瞎,對外界的事兒,只能偶爾透過下人的口,聽到一些大概!
就連主人安插在蘇府的人,都因為進不了她的院子,而被隔絕在外,連給她傳個訊息,都完全做不到!
蘇綰感覺到,這樣的情況很不尋常,好像有個無形的手,在掌控著一切!
就在蘇綰急不可耐的時候,終於等到了自己人。
是蘇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前兩年才被安插進去的。
這丫頭藉著給蘇綰送簪花的藉口,來到了蘇綰面前,悄悄地塞了個紙團子給蘇綰,然後才離開的。
蘇綰等她走了,迫不及待地開啟紙團,看到訊息,幾乎目瞪口呆!
傾城被關在京兆尹大牢,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