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對過完,後面兩個小黃門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過來,馬上便是傳旨的宦官。
連忙引宦官進門,漱口淨手焚香,跪的滿堂堂人,恭恭敬敬聽旨。
“朕惟協贊坤儀、用備宮闈之職佐宣內治、尤資端淑之賢爰考舊章、式隆新秩範氏、德蘊溫柔。性嫻禮教。淑慎芳聲、本含章之有耀。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禮昭典冊之榮、宜加寵錫茲仰承皇太后慈諭。冊爾為美人。爾其益修婦德、矢勤慎以翼宮闈。永佩綸言、副恩光而綿慶祉欽哉。”
竟然是美人之位,恭敬送走宣旨的宦官,範明輝喜形於色。
他原以為憑他的官階,女兒能得個寶林的位置就算極限了,沒想到竟然是正四品的美人之位。這下子他的女兒比他品階還高了!
“我向方才的齊內侍打聽過了,你在這次冊封的嬪妃中位份屬高的。在你之上也只五人,長孫家的娘子封作了昭儀,韋太后的孃家侄女亦是昭儀。這不必說,務必要避其鋒芒。”最後四個字,範明輝說的格外認真。
“其外,蔣郡公的十一孫女為婕妤,沈參政的女兒為婕妤,張大學士的女兒亦為婕妤。蔣郡公今年已近八十,他有四子,唯有伯仲二子是原配所出,其餘二子皆是繼室所出。蔣婕妤的父親是蔣郡公的三子,為殿中侍御史。”說道這裡,範明輝看了看範雪瑤,見範雪瑤聽的認真,且在此時露出微異神色,便知女兒聽明白了他話中之意。
範雪瑤雖然身為女子,但身邊就有個身為朝廷命官的父親,多多少少都能瞭解一點這個世界,這個朝代的官職情況。
這所謂的殿中侍御史,其實只是正七品的官職,掌糾彈百官朝會失儀事。這種官兒最得罪人,若到了必要的時候,要拉他下馬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而蔣郡公府的榮光全靠蔣郡公維繫,可蔣郡公現在已經七十九了,又有幾年可活?因此蔣婕妤若是本人不爭氣,一旦蔣郡公去了,她便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至於沈婕妤……”範明輝思考了一下,緩緩道:“沈參政文采裴然,只是官家登基沒多久,這位子可能會動一動,尚不知將來如何,不好說。”
範雪瑤點頭,所謂參政,便是參知政事,算是個副宰相吧。只是這個朝代權利分散,能稱作宰相的官職太多,因此這所謂的副宰相也算不上什麼。大梁一朝便要換上數個宰相,更別說名不正言不順的副宰相了。
而且這沈參政是先帝舊臣,新皇帝繼位登基肯定要提拔自己的班底,這沈參政未來如何,的確不好說。
“只這章婕妤,依我看來,章大學士雖然只是負責修書,可若是完成的好了博得官家歡心,也是大功一件。再往上進也不難。”範明輝細細講述。
範雪瑤她知道範明輝和她說這些,是想提醒她,怕她年輕不懂事,輕狂過頭惹禍。到時候失寵事小,遭到殘害丟了性命事大。只是範明輝以一個官員的心態去想皇帝,難免會有所差誤。
範雪瑤前輩子周旋在官場上,與眾多尋常人一輩子也見不上面的權貴打交道。因此她很明白這些人的心態。對於金字塔頂端以下的中低層人,也許會認為女子的背景最為重要。然而其實這並不是絕對的,人心只要是肉長的,就永遠不可能一直理智,冷靜。尤其是在這個男人是坐擁天下的皇帝時,更是如此。
不過她沒有反駁範明輝,她聽的仔細,將這些關係網一一牢牢記在心裡,這些都會成為她日後的助益,避免她行差踏錯。她所圖謀的,一個差錯很可能就萬劫不復了,因此她必須謹慎再謹慎,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這一天父女倆談了許久,範雪瑤帶著滿腦袋的情報回了屋,拿了紙筆,將這些情報一一用密碼記在宣紙裡。她寫的很隨意,歪歪扭扭,落筆不定的。尋常人看到只會以為是胡亂塗鴉的線條和點,只有她知道解密方法的,才能讀懂這些數字與點所記錄的意思。
接新晉嬪妃的宮人儀仗一早便來了,範雪瑤在闔家上下的家眷相送下,含淚與父母親人依依惜別。最終在宮人的催促提醒下上了馬車。
坐在錦繡為飾的馬車中,行駛在誓要青雲直上的後宮路上,範雪瑤一直透過影影綽綽的紗窗看著沿途的風景。
這坊內坊外或繁華熱鬧或安寧靜謐的街景,不知多久之後才能再次看見。只希望下次她回來時,是風光得意的衣錦榮歸。
璀璨的紅黃綠琉璃瓦,一堵一堵的高聳硃紅宮牆將皇宮的天空分割成一小塊一大塊。只有少許的古樹探出樹冠尖尖來。
馬車駛進宮門,一會兒後又在一面小宮門前停下,換上小輦穿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