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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不似平日那般和煦的面容,柔聲說道:“官家,到梳妝檯邊坐下吧,妾給你梳梳頭。”

楚楠沒有說話,只是跟在她身後來到梳妝檯前,梳妝檯前放的不是常見的繡墩,鼓凳,而是一張榻。

這是她吩咐宮匠打造的,長而窄,小巧舒適。可坐可臥。造型古典優美,精緻玲瓏。巧的是打造這榻的宮匠將這張榻稱之“美人榻”,不管是由這榻的造型取的,或是討好她,反正範雪瑤很滿意。

因為榻是紅木雕成的,三月裡睡著還有些嫌涼,而且範雪瑤是女子,更加註意防寒保暖。所以榻上鋪了一條輕薄的玉色絲綿錦墊,坐著即舒適又不會嫌冰著屁股。

楚楠走到榻邊坐下,範雪瑤看他心情仍然不怎麼好,便扶著他的肩膀微微用了些勁,往榻頭枕頭上按,同時柔和了聲音道:“躺下吧,妾給你梳頭,你也順便歇一歇。”

楚楠“嗯”了一聲,說:“好”,便身體歪了歪,躺倒在美人榻上,順從地闔上雙眼。

範雪瑤把他頭上簪束的玉冠拆了,束的緊繃繃的髮髻也給解開來,然後取過象牙雕花梳子,一下下給他梳通頭髮,按摩頭皮。

範雪瑤藉著動作的迴圈往復。楚楠正在想事情,她也因此知道了楚楠為何煩心。原來是為了壽州數日前經了風雹,毀壞民房、田地無數,正在為了振災一事。

楚楠他想到這次壽州發生風雹災害,要重建民房和田地,所費錢糧又不知幾多。內心就猶如火燎一般燥悶。

自他繼位以來,幾乎年年都有大災小災,年年都要賑濟。若真的將錢糧用於災民也就罷了,可是他發放下去的賑災錢糧,有多少是被貪官汙吏貪汙去了?每年那麼多地方有災情,真正災情的數量和程度,又有多少是被瞞報過的。

這種貪汙情況,自古便有,他並非是嚴苛要求朝廷上下至清至廉的皇帝,他懂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因此,小問題上能夠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如今,貪的不是一點半點能夠描述的了。

這還是先帝遺留下來的弊端,先皇自登基之後,便縱情享樂,花費巨大,將國庫耗費一空。如果只是國庫空虛,並非難以挽回,只是因先皇昏庸,信用佞臣,朝廷上下風氣敗壞,腐敗嚴重。他繼位以來,一直致力於打擊貪贓枉法的行徑,恢復清廉的風氣,只是難以短時間就達到預期的目標。

現在國庫依然不充裕,而災情年年有。與此同時,他有意收復先帝時期失落北然的兩州疆土奪回,因此需要給軍備糧草預留下充足的銀錢。於是整頓朝綱,迫在眉睫。

楚楠有意興兵事,範雪瑤若有所思。

那麼充盈國庫是接下來幾年內勢在必行的事了。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範雪瑤按摩的手段十分出色,一通按揉下來,楚楠通身舒泰了,心情漸漸的也就開朗了一些。

楚楠深深呼吸了口氣,睜開眼睛,拍了拍範雪瑤落在他兩額輕揉的手:“歇一歇吧,別累著你了。手痠不酸?”

範雪瑤輕輕撫了撫他的面頰,動作充滿了愛憐,聲音比起剛才極致的溫柔顯得輕快了一些:“妾倒是不怕累的,只是看官家眉頭深鎖,便也跟著心有不安。妾沒什麼大能耐,不能為你分憂,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又怎麼會怕累呢。”

這一番話,將她的愛意與敬意充分描繪了出來,配著悅耳柔婉的語音,動人心絃。楚楠聽了,豈有不觸動的道理。

他反手握住範雪瑤的手,腰上使勁騰地坐了起來,轉身將範雪瑤拉進懷裡,清俊的容顏露出溫柔深情的神情,垂眸一笑,嘆息道:“到底是瑤娘全心全意地關心我,瞭解我啊。今日我不過是為了政務有些煩心,你這般緊張,倒讓我心裡過意不去了,平白累的你不安。”

他說的有些感慨,事實上能看出他不開心並非什麼難事,他近身的內侍宮女,有哪個看不出他真正心情好壞?雖然他從小就被教導要處事不驚,要收斂自己的情緒,要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說是這樣說,做是這樣做,可人非草木,有誰真正能夠做到的?

而宮人的職責就是服侍伺候他,那麼揣摩他的情緒好壞,就是他們免不了要做的,這是他們趨吉避凶的一種手段。

所以他高興時,他們便爭相獻媚奉承,而他煩悶生氣時,則避之唯恐不及。

就像今天,他為了壽州風雹一事心煩意亂,李懷仁便斂聲屏氣,多一句話不說。從前總在他面前說些討巧的話,今天什麼都沒有了。受他重用的李懷仁都這樣了,更別提其他宮人。

因此,在這個時候想辦法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