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一司,自然不會搶宮女的小功勞,上前一步,垂首笑道:“承蒙娘子喜歡,這對蝶花釵是我們房裡小宮女春玲畫的樣子,由榮兒與巧兒一起累的絲,蝴蝶和花葉是擅長雕工的玉娘雕的。”
除了春玲,另外三人的名字範雪瑤都有印象,可見是司珍房裡手藝出眾的宮女。榮兒就是跪在地上,汪司珍帶來的那個小宮女。
範雪瑤點點頭,又繼續看禁步。釵子美,這禁步也毫不遜色。禁步一共四豎,上面是赤金雲頭,嵌了一粒鴉青、一粒石榴子、一粒酒黃、一粒綠松石、一粒黃玉,共一排五粒寶石。看成色,都是夜間起光的好寶石。
下面穿了四串白玉雕成的柳葉兒,四豎五片白玉柳葉。上二下三,中間一根雕荷葉蟾蜍紋白玉。柳葉之間用不同翠色的翡翠和玉,雕成的雲朵、花瓣、蟬、鴛鴦、魚和玉珠相間。
“好精緻的禁步。”
看到這麼精美的玉佩,饒是不喜歡佩戴禁步的範雪瑤也不禁眼睛一亮,只是拿起來之後,還是被那重量吃了一驚。這麼沉,怪不得叫禁步了,這樣的東西掛在腰上,還走什麼路。
只能遠觀不能褻玩呀,範雪瑤暗歎一聲,覺得收著太可惜了。這麼好看,也許她可以掛起來看著玩兒,要不掛在窗戶上做風鈴好了,也不錯的樣子,只是不知道要多大的風才能吹起來。
回過神,範雪瑤又去看耳墜。
耳墜子一樣好看,耳墜子不是穿耳的樣式,而是按照範雪瑤第一次知會了司珍房後就一直保持的夾耳式。金絲累成海棠式耳夾,粉晶花瓣,珍珠花蕊,綠松石做葉,旁邊還嵌了一顆紅寶,以為花蕾。
雖然不是什麼新穎的花樣,但是樣式卻很好看,尤其是那累絲,累的甚是用心,金絲打的細細的,累出來的花樣尤其精細。
底下人有心孝敬,她也得有所賞賜,範雪瑤看罷,讓畫屏去取了幾個紅封,裡面各包了十貫錢,這是要放賞各司小宮女的。另外又有一枚荷包兒,裡面裝的是銀子,這是給有品級的掌級、司級她們的賞賜。
尚宮局眾人紛紛滿口謝賞。
眾人就要退下去,範雪瑤忽然把榮兒叫住,對汪司珍道:“本位留這丫頭說會子話,一會兒讓宮女送她回去。”
汪司珍忙說了幾句場面話,旋即將榮兒叫到跟前,小聲囑咐她務必一言一行都要循規蹈矩,謹言小心,寧可無功不可有過。
榮兒難掩心中歡喜和忐忑,汪司珍替她抿了抿頭髮,慎重的表情收起,露出幾分笑臉來:“你也別怕,昭儀娘子是個性子極好的,你看她殿裡這許多宮女兒是甚麼模樣便知道了。那靈氣,活活的,別處有幾個?你這丫頭生的俏麗,手又巧,她留你,怕是喜歡你的手藝。你只要心裡記著身份,別莽莽撞撞的,便是有什麼不得體的,看在你歲數還小的份上,她也不會責怪你的。”
榮兒點頭,眼睛裡面的慌亂去了一些。
她們和範雪瑤打交道這麼些時候,自認也很瞭解她的品性了,雖然不是個軟弱好拿捏的,可是性情溫溫柔柔的,處事有度。對宮人一向寬厚。即便有什麼,也絕不是會拿個宮女撒氣下火的人。
所以汪司珍叮囑了榮兒幾句,便安心退出去了。
畫屏、月嬋、調兒她們圍著範雪瑤榻前四下站著,自己這邊熟悉的人一走,榮兒心裡又有些怯怯的。
範雪瑤見了,笑盈盈把榮兒叫到身邊來,讓人掇個鼓凳來讓她坐著。
“你叫榮兒是吧?”
榮兒點點頭,扎的整整齊齊的環髻上的紅繩晃了晃:“奴婢是叫榮兒。”
範雪瑤打量著她,榮兒生的容長臉面,雖不十分美麗,也算清秀。
“你多大歲數,進宮多少年了?”
榮兒數了數,答道:“奴婢十四,今年已是入宮的第四年了。”
榮兒說完,微微的抬頭偷偷看範雪瑤,見她沒敷丁點兒妝粉,卻不減嬌豔的臉上,溫柔的輕笑:“那你進宮也有些年了,一直都在司珍房嗎?”
“奴婢初時在尚食局,但於烹調上沒什麼天分。因奴婢閒暇時會做些工縫事,姑姑見我針線做的好,便把我送去了尚功局,經過考驗,入了司珍房。”
“你進了司珍房,也是你的才氣沒被埋沒。本位聽汪司珍說,你擅長累絲工藝,這耳墜子可是你累的?”範雪瑤嘴角帶著笑,乾淨而溫暖,聲音又溫柔又輕軟,抹去了榮兒心裡的惶恐,感到她很可親、很可近。
“是,這正是奴婢的手藝。”
說到自己的拿手活,榮兒是心有自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