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因為她知道她不可能真要了丹陽公主的命,別說那終究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做不到那麼狠心,就算她能做到,她也不能絲毫不為大周的江山社稷考慮。
尤其不能不為兒子和自己的將來考慮,可一旦她都成了罪人,她兒子哪還有絲毫正位大統的可能?
而她兒子不能正位大統,她受的這些氣都算什麼,她狠心捨棄的那些又算什麼!
兒子不就是要去當涼州副總兵嗎,他如今是三品,副總兵卻是從二品,說來還是高升了呢,何況皇上如今能調他去涼州,回頭自然也能一紙調令調他回京。
更何況,誰說兒子人不在京城,皇上便不能過繼他,立他為太子了?只要皇上願意,她兒子立時便能被過繼立儲,再立時被召回京城,——所以只要她不放棄,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他們母子還是有很大勝出希望,她仍是有很大希望當上太后的!
這個念頭讓福寧長公主心裡沒那麼難受,也沒那麼絕望了。
她甚至強迫自己漸漸平靜了下來,啞聲與蕭琅道:“好,你要去涼州做副總兵,我不攔你,木已成舟,我本也攔不住你了。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母后,不叫你有後顧之憂的。但你一去便是三年,總不能讓尹六小姐也白等你三年才是,那豈不是白白蹉跎了人家三年最好的時光?”
“我方才想過了,明日就讓丹陽隨了南梁太子一行人先行出發,那麼大一群人,也走不快,你便先留下,迎了尹六小姐過門,待三朝回門後,再帶了她一道離京,追趕丹陽一行人去。如此便既不會耽誤了人家姑娘,你身邊也能有個噓寒問暖,知冷知熱的人,我和你皇祖母便能安心了。”
奉國公府滑不丟手的,哪怕女兒已經許給了他們家,在很多事上依然含含糊糊,能混就混,可見分明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一旦知道她兒子此番離京得三年才能回來,只怕更要騎牆頭,甚至還會恨上她兒子和他們家,那就真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但如果親事變得名副其實起來,再早早讓尹六小姐生下了嫡子,那也是奉國公府的嫡親外孫,局勢立馬會變得不一樣,——以奉國公府今時今日的地位,除非出一位皇后,最好連下任皇帝身上也流著他們家的血,否則,一定會盛極必衰,不停走下坡路的。
所以,讓兩個小的立時完婚,已是迫在眉睫,絕對再不能拖延了!
蕭琅自不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了,福寧長公主還在做著自己的“太后夢”,見她平靜了下來,心下不由一鬆,只當她已經在慢慢的接受現實了,那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徹底接受現實,繼而變得平和安詳起來,自然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惜一口氣還沒松完,又聽得她要他推遲出發,即日迎娶尹六小姐,蕭琅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沉聲道:“這事兒怕是不成,母親應當知道高階武將的家眷必須留守京城的規制才是。所以我即便即日迎娶了尹六小姐,也不能帶了她一起去涼州,反倒會讓她一過門便夫妻天各一方,母親又是何必?何況兩家本來說好年內完婚的,如今不過才三月而已,奉國公府勢必來不及準備,倉促之間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豈非不美?所以還是等三年後我回京了,又再說吧。”
福寧長公主怒極反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蕭琅,你是吃準了自己翅膀早已硬了,我不能拿你怎麼樣是不是?你讓我給丹陽準備嫁妝,我厚厚的準備了,你說要去涼州做副總兵,我方才恨成那樣兒,現下也妥協了。如今不過是想你早些成家立業,能早些抱上孫子而已,你卻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蕭琅,你到底要怎麼樣?是,我是捨不得死,可若實在活不下去了,我除了死,又還能怎麼樣!”
蕭琅強迫自己耐下性子與福寧長公主道:“母親,天明以後我就要出發了,禮部和宗人府踐行的官員也早已定了,萬事都已俱備,只等我護著瓏兒出發了,哪能說推遲就推遲?何況我如今也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娶親……”
“那你當初就別答應這門親事啊!”福寧長公主打斷了他,“當初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你既答應了,就該對人家姑娘負責到底才是。尹六小姐已經十七了,三年後便整整二十,是個徹徹底底的老姑娘了,你是想要她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不成?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等待,你又要讓她怎麼熬……”
蕭琅沉聲道:“那母親就替我退了這門親事吧,如此便不會耽誤尹六小姐了。”
福寧長公主尖叫道:“你說得倒是輕巧,退了親就不會耽誤人家了,怎麼可能?人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