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蓉神色淡淡的起身向老夫人行了個禮,二人本就是面和心不合,所以見她來了也沒表現出多少尊敬來,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哼,我聽說你又在造孽,特地來觀看一番,俗語說的好家和萬事興,瞧瞧你當的什麼家?堂堂宰相府,整日裡被你整的烏煙瘴氣,冤魂無數。”
老夫人和唐婉蓉相鬥多年,卻一直在田敬的偏袒下略敗一籌,見大夫人神色冷淡,連裝都不肯再裝,不禁心中憋氣,一開口也毫不留情的數落她。
“母親,二丫頭犯了錯,兒媳正在奉老爺之命執行家法,還請您在一旁觀看,待兒媳懲罰完她之後,再聽您的教誨。”
大夫人唐婉蓉出身唐國公府,若不是為了田敬的臉面怕被御史參奏不孝,哪會理老夫人一個小地方出來的老太太,而且這老太太還居心不良,屢屢想奪走自己的掌家之權,著實可恨,她是從來都不去給老夫人請安的,老夫人也知道唐婉蓉心高氣傲瞧不起她,平日裡也不讓她去請安,省得兩看相厭。
“是麼?不知二丫頭犯了什麼錯?我派人到明珠閣找她卻得知人在你這裡,聽說你又在造孽,所以只好親自找來了這裡。”
“母親,因為她讓流月受了傷,現在還躺在裡面呢,庶女謀害嫡女可是死罪,不知母親找她有何事?”
大夫人瞬間便給田流蘇定了罪名,古代庶女謀害嫡女確實是死罪。
“她有俸祿傍身,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居然敢打她?”老夫人眉毛一挑,對大夫人道。
“無論她是什麼,她首先也是我的女兒,她犯了錯我請出家法懲罰她,也不為過。”
“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年你使那些腌臢的下作手段害死的姨娘下人還少麼?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今日我就是要保了這孩子,來人,將二小姐送到我的院子中去。”
老夫人知道論口頭功夫她說不過唐婉若,所以不再和她廢話,就是倚老賣老,準備用這個壓著她強行帶走田流蘇。
大夫人見老夫人居然蠻不講理,心中一氣道:“母親,今日不將她繩之以法兒媳定不甘心,你若強行攔著,那兒媳只好豁出去不尊您的命令了。”
大夫人說完便抬眼看著老夫人,二人一時間對峙了起來。
“好,好,這就是堂堂宰相府的當家主母,不尊禮法,不敬長輩,虐待府中庶女,很好,若是這樣,那我今日便帶著禮兒一家回鄉下去,讓你們在這裡好好風光。”
說著她使勁在地上一敲柺杖,便欲轉身離去。
“兒媳恭送母親。”大夫人彎腰行了一禮,卻不肯說挽留的話,她今日是鐵了心要懲治田流蘇,如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再在宰相府翻起風浪來,所以不惜與老夫人撕破臉,反正她也不是田敬的親生母親,田敬心裡對她也煩著呢。
“好,明月,你去請宰相大人,讓他立即派人將我送回鄉下,我老婆子再也不在這裡待著了。”老夫人大聲說道,故意將宰相大人四個字提高了聲音。
“咳咳,祖母,母親,流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皇上命我半個月之後再行培育出來一批種子,現在算來,只剩五日之期了,到時候,流蘇可是要進宮面聖的。”
田流蘇見老夫人也是個不靠譜的,看來雖然和她成為夥伴,但是要利用她當靠山,扳倒大夫人,還是遠遠不夠的,她呲牙咧嘴的爬起身來,暗道這藤條特麼的太疼了,早知道老夫人這麼不中用,就早些自救了,白白捱了三大鞭,真是自作自受。
大夫人猛的轉過身來,恨恨的盯著田流蘇,她方才一時氣怒攻心只想著要將懲治田流蘇,卻忘了田敬告誡過她的話了,她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再是當初無依無靠任她揉捏的庶女了,她是皇帝極力拉攏的棋子,皇帝要利用她手中的種子富民強國。
她冷冷的站在院中,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暗罵小賤人,賤人生的賤種,她的娘就是個狐媚子,沒想到生的女兒也是個不安分的小狐媚子。
田流蘇看著大夫人的神情,便已經知道了她不會再懲罰她了,她讓雪菱和綠竹綠袖將她攙了起來向院子中的人欠了欠身道:“雖然女兒沒有犯錯,但是父親和母親一力要用家法懲治女兒,女兒也生生的受了,既如此,女兒現在便告退回去養傷了,哎,若是過幾日皇上召見女兒時女兒的傷勢還沒好,勢必還得想個法子啊,女兒可不敢期滿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啊。”
田流蘇邊說邊在雪菱和綠竹的攙扶下一步一回頭的出了蘭香苑揚長而去,留下一眾人呆呆的站著,心思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