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不就隨口這麼一說嗎?哪能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去肖想那些個富家小姐?而且那些小姐看著漂亮,一個個可嬌氣了,我這麼個粗人可承受不起。”
“得了得了,別貧了,好好守你的夜,今兒個晚上這麼多人來來往往,難保有人渾水摸魚,要是真丟了什麼東西,看公主殿下和希大人不要你的狗命?”
“什麼希大人,說白了不過是公主殿下的裙下之臣罷了。一個男人卑躬屈膝做到那個份上,根本就是個賤骨頭,還敢對著我們狐假虎威。終有一日,一定叫他好看。”
“你這口無遮攔的,這些事情心裡知道也就是了,還怪在嘴上做什麼?我看你總有一天,就得死在這張賤嘴上。”
“嘿嘿,這不是隻有我們兩兄弟,我才敢這麼說的嗎?”
“好了,這院子裡多少雙耳朵聽著呢,隔牆有耳,以後少說話多做事。這邊沒什麼動靜,我們先到別處去瞧瞧再來。”
“嗯。”
雲中越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方才從紗帳之中探出了頭來,輕舒了口氣。
“裙下之臣?”雲中越冷笑一聲,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和嘲諷,原來希澤研就是靠著這個撿回一條命,而且到如今還敢那般耀武揚威的。不過,這威風只怕也逞不了多久了。
雲中越掀開紗帳朝著裡間走了進去,對著那寬敞而華貴的床榻開始翻找了起來。
雲中越這邊找東西找得心急火燎,另一邊的宴席也是舉辦的如火如荼。
雲珊坐在主位,舉著酒杯,看著下座那些個不斷朝著自己身邊之人拋媚眼的妙齡女子,唇角微勾。俯身朝著身邊之人輕喚了一聲:“妙言。”
姬妙言壓根不曾注意到那些官家小姐們的眼神,或者說注意到了,卻猶如芒刺在背,根本不願理會。這會子聽到雲珊的輕喚,禁不住一愣,慌忙轉頭道:“姑姑,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還不就為了你的終身大事?”雲珊笑得一臉溫柔,直笑得邊上一眾已婚官員都不由得頻頻側目。
姬妙言的眼中劃過幾分不耐,卻還是顧念著對方的身份,恭敬道:“姑姑,妙言說過,爺爺大仇未報,妙言並無成家之心。”
“瞧你這孩子說的,難不成大伯的仇一輩子報不成,你還一輩子不成婚不成?你是姬家唯一的血脈,就得揹負起姬家的重擔,為姬家綿延子嗣,延續後代。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收收心了,在外面玩玩可以,但外面的人哪能和這些個知根知底的相比?你還打算在外面玩一輩子不成?”
雲珊此言一出,不只姬妙言變了臉色,姬妙言身邊的江兆柔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了。
“姑姑,我只是……還沒有遇上心儀之人,這種事情急不得,得看緣分。”姬妙言憋了半天,方才吐出這一句話來。
“緣分?能成親生子那才叫真真正正的緣分,至於其他的,都叫有緣無分。”
一句有緣無分讓江兆柔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只得伸手往桌上端了一杯酒水飲下,這才稍稍好了些。
姬妙言沉默了下來,雲珊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妙言啊,你也別怪姑姑多事,你娘早早就不在了,表哥又是個大老粗成天只知道行軍打仗,哪裡會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俗話說得好長兄為父,長姐為母,你沒有姐姐,就只有本宮一個姑姑。本宮膝下無子,一直將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你的終身大事,本宮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姬妙言看著雲珊狀若慈愛的目光,啞口無言,只得低頭妥協道:“姑姑對侄兒的好,侄兒銘記在心。侄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雲珊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收回視線道:“那就好,你仔細瞧瞧這下面的這麼多官家小姐,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中意的,說出來與姑姑商量一番,姑姑也好為你出謀劃策。”
“……嗯。”姬妙言藉著面前的酒杯遮擋著自己面上的表情,輕應了一聲。
雲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淡笑著點了點頭,將目光轉挪到了下方的眾官員身上。
下方一直關注著長公主及姬妙言二人的官員們一見長公主朝著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面上的表情驀地一整,眼中盡皆染上了些許的期待,希望長公主的視線能在自己或者自己的女兒身上多做停留,只可惜這一次他們註定是要失望了。
雲珊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後,似是發現了什麼,將視線一轉,定格在了角落處的藍映然身上,嫣然一笑道:“藍大人也來了。”
藍映然突遭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