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多少年了,咋還沒商量?你要是再這樣,那別怪我們找公安處理這事了!”
錢寡婦不為所動,冷笑道,“好啊,你去找公安吧,我哪也不去,就坐家等著,我就要看看,公安管千管萬,還管得著別人家事不成!”
秀春外婆還想說話,被秀春外公瞪了一眼,話到了嘴邊又閉了嘴。
秀春外公也是豁出去老臉了,賠笑道,“老嫂子,趕著過年,咱過來也沒啥好送的,家裡老母雞逮了一隻,開春是留著下蛋還是殺了熬湯都好。”
說完,又對秀春道,“春兒,快把老母雞罩進雞籠裡,外頭冷,扶你奶進屋,咱們進屋好好嘮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秀春外公都這樣說了,錢寡婦也不好再說什麼難聽話,順了意,進堂屋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秀春又招呼外公外婆趕緊上炕暖和暖和,至於宋乃娥,秀春想了想,出去對她道,“娘,遷戶口的事只讓外公外婆出面也不是個事,你還是進屋去吧,有什麼事都能跟我奶好好說,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宋乃娥心裡清楚錢寡婦的犟脾氣,抱著挨斥的心,跟秀春一塊進了屋。
炕上的三個老人誰都沒有說話,宋家二老是不知從哪裡切入口,錢寡婦是老神在在,等他們出招。
宋乃娥進了屋,瞧了一眼錢寡婦,終究是把這事起了頭,對錢寡婦道,“大娘,你就直說吧,要我咋樣,你才能把戶口給我讓我遷走。”
宋乃娥話音剛落,錢寡婦狠狠呸了一聲,“黑心眼的女人,當初我咋就同意這門親事,你跟人跑了倒是逍遙快活,我春兒呢,才一歲多沒了爹,還又沒了娘,讓我這個瞎眼老太婆把屎把尿給養活長大,現在倒好,春兒大了,你又回來管我要戶口,咋啥好事都讓你佔全了呢!”
在宋乃娥與秀春她爹這場短暫的婚姻裡,宋乃娥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秀春,錢寡婦很會拿捏命門,一句話就堵得宋乃娥說不出話來。
可自古以來但凡沾上家務事這三個字,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宋乃娥也不是狠心的女人,若非孫家一家沒一個好東西,儘想著搶秀春她爹留下來的那點東西,宋乃娥也不會受不了這種家庭,轉而跟個神仙米跑掉。
神仙米沒爹沒孃,四處流浪,可卻讓宋乃娥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夫妻間的和睦溫情,這些在孫家人身上沒有,他們只有虛與委蛇,包括秀春她爹,也是表面一套背地裡又一套。
“春兒那兩個叔伯盡欺負我家乃娥,乃娥又不是泥捏的人,能受得住嗎?!”
“有銀有糧咋欺負了?盡找藉口!”
“你家有糧結個婚差點沒把乃娥娘兩個攆出去,春兒她爹雖然沒了,那工作能讓乃娥頂替上吧,當初要是乃娥頂替上了,把春兒帶到廠裡,春兒能吃受這麼多氣嗎?!”
“虧得沒把工作給你家乃娥,要是給了,她豈不是要領著我春兒一塊跟別人跑了?合著我就該賠了工作又賠孫女!?”
“你!”
“我啥我?我咋了?我說的難道不是?!”
第40章 9號二更
三個女人互不相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能指望商量出什麼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秀春光聽著就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養大自己的奶奶,一邊是不堪忍受這種家庭的親孃,還真不是一般的為難!
宋家人前腳剛走,錢寡婦就警告秀春,“春兒,不准你把戶口本給那女人,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拿,你信不信我立馬去撞牆!”
信,她怎麼不信,錢寡婦那憤恨樣,真有可能去撞牆。
“小丫頭,咋啦,咋還沒精打采的,這可不像你!”
元宵節這天,秀春包了春節的最後一頓餃子,碾碎了隊裡發的芝麻,拌上白糖,用鄭二嬸給的糯米粉包了湯圓,早早的把何鐵林喊來吃飯,何鐵林多精明的老頭,一眼就看出了秀春有心事。
秀春想了想,把事情的緣由始末說了一遍給何鐵林聽,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人,秀春莫名的相信他。
“爺爺,你說你要是我,這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何鐵林抽著菸袋笑了,“小丫頭,這是變著法的給我出難題啊,我可不是你,沒有這樣的娘。”
就這一句話,秀春聽出來何鐵林的意思了,忙道,“爺爺,你跟我奶一個態度,也覺得是我孃的不是?”
何鐵林呵呵笑,“我可沒這樣說,小春兒,你奶這個人吧,雖然有時候挺討人嫌,但好在還沒到不分青紅皂白,你一個小丫頭為這點事唉聲嘆氣幹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