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秀春在行,指揮陳學功把書桌刷乾淨當案板,讓何新陽剁肉切菜,她揉麵擀麵皮…
三人合作,沒一會兒肚大餡足的餃子就包出來了,柴油爐裡已經加了水,咕咕冒著泡,秀春先下了一部分進去,剛滾開,何新陽就迫不及待拿勺子撈,被秀春拍開了手,“還沒熟呢!”
“明明都滾開了,怎麼會沒熟!”
這人一看就沒生活經驗,秀春解釋道,“素菜餡的餃子一滾就能吃,葷菜餡的餃子得三滾才能熟。”
說著,把鋁製飯盒遞給何新陽,讓他去接冷水,每次倒一點,連滾三次之後,才讓何新陽盛出來。
一鍋只能煮出約莫兩碗的餃子,宿舍沒有碗,陳學功和何新陽各有一個鋁飯盒,只能先打飯盒裡。
何新陽把陳學功的飯盒遞給秀春,做主道,“春兒,咱兩先吃,老陳不餓,讓他等下鍋。”
聞言,陳學功給氣樂了,伸出長臂直接搶了何新陽手裡的飯盒,也不嫌棄他,直接開吃,把何新陽急得乾瞪眼。
秀春忙把自己的飯盒給何新陽,“新陽哥你先吃,我等下鍋。”
“那不行,哪能讓你等下一鍋,春兒你先吃吧,我來等下一鍋。”何新陽幹不出來欺負小孩的事。
秀春恭敬不如從命,剛吃了一個,秀春突然想到個事,問何新陽,“新陽哥,菜刀切菜板這些東西,你管誰借的?”
何新陽指指樓上,“財務科的易真,她自己做飯,這些東西肯定有。”
聞言,秀春欣喜道,“易姐就住在樓上?新陽哥,你借了人家東西,不好白借吧,乾脆讓易姐下來跟咱們一塊吃呀!”
何新陽哼了哼,“不用,她指定不願下來。”
“你又沒喊怎麼知道她不願下來。”秀春擱下飯盒,道,“我去喊她!”
等秀春跑出去了,陳學功才後知後覺的問道,“春兒怎麼跟樓上那個認識?”
何新陽兩手一攤,道,“你不是她哥哥嗎?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秀春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時,身後多了個易真,手裡拿著碗筷,倒把宿舍裡的兩人整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陳學功把他的板凳讓出去,招呼易真坐,他坐自己床上。
易真沒客氣,挨著何新陽坐了下來,正好第二鍋餃子熟了,秀春給易真盛了一碗,剩下的盛到何新陽碗裡,空了的鍋再繼續下餃子。
“唔,好香好香…春兒餡料是你調的?味道真好!”易真一連吃了好幾個,一覺睡到剛才被借東西的吵醒,她是真餓了。
秀春笑道,“下鍋還有!”
秀春話音剛落,何新陽忙道,“我還沒飽!”
易真斥他,“怎麼地,你借了我這麼多東西,我吃你兩個餃子,還瞎吵吵,小氣!”
何新陽氣結,立馬回嘴,這兩人早在易真剛進財務科時就因為點雞毛蒜皮的事結了仇,眼下新仇舊怨加一塊,你一句我一嘴,吵得不可開交。
陳學功跟何新陽關係好,時不時說兩句幫腔話,秀春看不過兩個男的欺負一女的,就幫易真說兩句,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過去,總比易真剛進門尷尬要好。
飯後易真把碗筷一端,拍拍屁股走人,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何新陽借她的東西要洗乾淨了再還給她。
何新陽吵架吵不過她,等易真上樓了,才在秀春耳邊嘀咕,說她這樣說她那樣。
秀春忍不住提醒,“新陽哥,在背後說人壞話的男人很小氣。”
陳學功呵呵笑,落井下石,“女孩也不能這樣,春兒別學他。”
四個人飯量都大,原本準備擱到祭灶的餃子全給吃了,臨走之前,秀春想了想道,“你們不是二十三下午的火車嗎?我提前一天把餃子包好擱外頭凍上,二十三早上帶來現煮!”
秀春話音剛落,陳學功就反對道,“大冷的天,春兒你在家好好待著,別瞎跑,凍得臉通紅!”
話雖這麼說,祭灶的頭一天秀春還是包了很多餃子,用的全是白麵粉,擱在外頭凍了一夜,秀春裝一半帶到市裡,剩下一半擱在家裡,錢寡婦中午吃一頓,晚上秀春回來,再吃一頓。
去陳學功他們宿舍,秀春正好看見易真,哈欠連天,睡眼惺忪,就問她去幹啥。
易真晃晃飯盒,“昨晚沒吃飯,餓死了,下去整點油條豆漿。”
聞言,秀春指指簍筐,“我帶了餃子,要不要一塊吃?”
易真幾乎是立馬精神了,國營飯店也不去了,跟在秀春後頭,去了陳學功他們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