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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宿舍是兩人間,兩張上下鋪架子床,分別靠東西二牆,中間是過道,過道之間挨窗戶口的地方擺了兩張書桌,陳學功在他的床鋪上坐下,瞧見包裹上寄信人的名字寫的是孫秀春,嘴角彎了彎,嘀咕了一聲,“還算有心,知道給我寄東西…”

忙拆了看,一股肉腥混著鹽巴的味道撲鼻而來,是隻風乾的野兔!

陳學功氣結,他住的是宿舍,吃的是食堂,給他寄只風乾的野兔過來幹什麼,是讓他直接手撕開了生吃嗎?

“風乾肉!”室友何新陽一聲驚呼,頓時羨慕不已,“誰這麼有心啊,知道我們伙食差,給你送點肉改善改善伙食!”

憑良心說,二軍醫的住宿條件還可以,食堂的伙食是真心差,糧票不少給,打菜的錢也不少花,可花出去的錢就是沒花到刀刃上,掌勺的大廚燒菜做飯全看心情,心情好了做的還成,心情差了,鹽放多了鹹死人,忘記擱了也只能照常吃,投訴本上寫了多少回意見了,就是沒給解決…

“這還叫有心?這是缺心眼吧,給我送只風乾兔,也得看看我有沒有地方燒飯!”

“怎麼沒有地方了?”何新陽從他床底下掏出來一個燒柴油的小爐子,笑嘻嘻道,“這不就是?”

陳學功瞪眼,何新陽這個飯桶,什麼時候整到這玩意的!

關門合窗,點上柴油爐,把洗乾淨的兔子擱在裡面,何新陽又從床底下一陣摸摸索索,把他存有的佐料能擱進去的全擱進去,緊守爐子,沒一會兒,肉香四溢…

隔天一大早,陳學功趁沒課,出去了一趟,昨天何新陽吃了秀春送的風乾兔,陳學功從他身上一陣搜刮,搜出來五斤糧票,一張桃酥票,還有幾張工業劵。

何新陽的父母都是軍人出身,這小子不缺這些玩意。

加上自己手裡有的票據,陳學功去了趟一百,在一樓食品櫃檯買了一斤桃酥,桃酥得用桃酥票,兩斤糕團,薩琪瑪、大白兔奶糖、果脯蜜餞等,統共花了五斤糧票,再上二樓,羊毛線櫃檯,花了手上所有的工業劵,稱了兩斤羊毛線…

零零碎碎的東西,蒐羅了一包,連帶著昨晚寫好的信,一塊寄出去。

寒假之後,他們就該外出實習了,陳學功想好了,他老家在澤陽,那就回老家服務澤陽人民好了。

一個多星期後,秀春去郵局給宋建軍兩口子郵風乾豬肉,順帶把她的包裹取了回來,拿家去拆開看,不同大小的紙盒,包裝精美,清一色全印了上海第一百貨。

挨個開啟來看,居然還有羊毛線!

對著這麼一大盒羊毛線,秀春有點發愁,苗苗哥這是要她幫忙織毛衣?可她也不會啊。

包裹裡還夾了一封信,秀春拆開看了看,通篇也沒提羊毛線的事。

把信封塞進書架上,秀春伸手摸了摸羊毛線,洋紅色的毛線,苗苗哥喜歡這種顏色的羊毛衫?

思來想去,秀春決定去問問鄭二嬸,看看她會不會織毛衣,如果會,就讓鄭二嬸教教她,苗苗哥給她寄了這麼多零食,還有他說過的上海本地糕團,不就是幫他織件毛衣嘛,想學肯定能學會!

一問之下,鄭二嬸還真會!讓秀春把羊毛線拿她家,她手把手教。

“還是洋紅色的毛線!這顏色,我從來沒見過紅得這麼正的顏色,春兒,想織啥樣的?圓領的還是雞心領?對開衫也行,我都會織!”

秀春記得暑假去蘭州,她和大舅媽幫苗苗哥挑了一件洋灰色圓領羊毛衫,要是再織一件套頭的,就有點重複了,想來想去,秀春還是道,“那就織一件對開衫吧!”

鄭二嬸上下打量著秀春,“春兒呀,對開衫大人穿好看,你穿的話,還是織一件圓領套頭合適!”

秀春笑了,忙道,“不是給我織,給我親戚織的。”

秀春估計了一下陳學功的身高,讓鄭二嬸按著鄭二叔能穿得上的尺寸織。

鄭二嬸愣了下,再看看手裡的洋紅色毛線,想了想道,“既然是你苗苗哥穿,那釦子就用黑色,要四眼,指甲蓋那麼大的,要是麵皮白的,男孩穿洋紅色也好看,裡面搭個白襯衫,可精神了!上回我在哪兒看到有人這麼穿來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秀春除了上學打獵幹家務之外,又多了項織毛衣的活,好在她手不巧,但學東西快,織對開衫要先把前後兩片還有後片先全織出來,鄭二嬸說織開衫就要用平針,本來洋紅色就顏色就豔了,男孩子穿的衣裳,不能再用多餘的花色,三片織好後,袖子起頭太複雜,還得鄭二嬸親自上手才行。

磕磕絆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