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過年我還回來,記得給我寫信…”
揮手道別,直到陳學功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秀春才跟著宋建武駕馬車回大墳前生產隊。
馬車嘚嘚奔在通往合作社的主幹道上,道路兩邊放眼望去全是田地,種著大片的玉米和高粱,再有個把月,無論是玉米還是高粱都得熟了,那也將意味著莊稼人又將進入農忙季。
“今年可算是風調雨順,這一季玉米和高粱指定能收不少!”望著已經高過成人的玉米秸稈,宋建武樂呵呵道。
想著家裡吃一天少一天的糧食,秀春比誰都希望能收成好一點,這樣她去黑市換糧食也能有點希望。
“秋兔最肥,春兒,咱們找時間再去一趟塗山吧,指定能打到不少東西,這回我把鐵叉帶著,咱們要是碰見野豬了,能打一頭回來最好!”
秀春正有這個打算,眼下趕著秋天,不止她一個人想法子打野味,不少莊稼漢空閒的時候都去地裡溜達,雖然他們單靠手腳,遠沒有她弓箭來得快,但是田間地頭人來人往,飛禽走獸嗅到不尋常,除非覓食,否則都待在窩裡,最近這段時間秀春打到的野味明顯少了許多。
野兔野雞雖好,但哪有豬肉美味,國民千年來以豬肉為主要葷肉來源,撇開別的不談,雞鴨魚豬肉,同樣都是肉類,時下豬肉的價錢是其他肉類的兩倍,能獵到豬肉當然最好!
可是秀春不得不事先潑宋建武一盆冷水,“小舅,單靠咱們兩,想打到野豬估計很難。”
秀春力氣再大,可畢竟身體擺在那裡,她沒十足的把握能幹掉一頭野豬。
宋建武顯然是樂天派,並未將秀春的顧慮放在心上,笑呵呵道,“沒準咱們走運,瞎貓碰上死耗子就打到一頭笨豬呢!”
還真叫宋建武說中了,他們確實打到了野豬,不過不是單靠他們兩人,而是憑了一群人的力量,打倒一頭野豬。
趕著秋季,住在塗山腳下的村民們,幾乎天天出入山林,甚至有生產隊發動所有青壯年勞動力進山,聯合狩獵。
彼時秀春和宋建武背上傢伙進山,雖然天沒亮,山裡窸窸窣窣已經有人在走動,秀春剛熱了身射中幾隻野味,耳力極佳的秀春就聽見叢林深處有一群人腳步凌亂奔跑,約莫一分鐘後,那群人越來越近,等秀春目所能及時,才發現這群人是被一頭野豬橫衝直撞攆著。
“我的娘,野豬!”眼看著野豬朝他們衝過來,宋建武也慌了神,拉著秀春連連後退。
“小丫頭快跑!野豬發瘋啦!”
“還傻站著幹啥,跑啊,快跑!”
野豬味道再好,發了瘋也是要人命的,宋建武顧不上扔在地上的揹簍,抓著秀春趕緊就跑。
秀春跑了一截路,回頭看野豬越來越接近她身後的一群人,落在最後的如果跑得再慢一點,甚至會被野豬拱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眼下秀春也管不了許多了,甩開宋建武的手,拉滿弓弦,瞄準野豬命門,箭羽破開空氣,朝野豬飛速而去,山林裡瞬間傳來淒厲的野豬聲,殘存一口氣的野豬更似發了瘋一般撞人。
反應過來的莊稼漢們揮鐵鍬的揮鐵鍬,撲鐵叉的撲鐵叉,兩百多斤的野豬轟然倒下。
伴隨著轟隆聲,所有人鬆了手裡的傢伙,癱坐在了地上,這群人中也包括宋建武和秀春。
宋建武是個自來熟,歇息片刻緩過勁來之後,開始和這群莊稼漢套近乎,交談中瞭解到他們都是一個生產隊的,原本上山是想打些小型獵物,不想驚動了野豬,才被沒命追趕。
聽他們七嘴八舌的這麼說,宋建武連忙表示,“剛才得虧了我外甥女,不然你們跑最後的一準喪命!”
怕他們不信,宋建武又補充道,“我外甥女天生力氣大!”
剛才秀春射的那一箭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自然沒人懷疑宋建武是在吹牛,如果不是力氣十分大,又怎麼可能一箭就讓野豬倒地!
無論何時,能人都不缺,莊稼漢們並未多想,連連感謝甥舅二人,至於被打倒的野豬,一群人商量一致後,一整頭豬被抬到山下,找生產隊的豬把式宰了豬,莊稼漢們留了帶半個臀的後豬腿,其餘的全給了秀春和宋建武。
甥舅兩個把豬抬到馬車上,守在馬車上的秀春外公駭了一跳,“咋打到這麼大頭豬!”
宋建武跳上馬車,揮馬鞭往回趕,路上跟秀春外公說了在山上的事,這麼大頭豬,三人不敢明目張膽往家拉,用麻袋罩上,入了夜才敢進合作社。
身為旱地隊長,宋建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