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他對面,出神的瞧著他,竟好像一輩子都沒有瞧見過人家喝酒似的。胡鐵花將大半袋酒都灌下肚,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擦擦嘴,搭訕著笑道:“你看,酒都快被我喝完了,你們也來喝兩口吧!”三個龜茲武士同時咧嘴一笑,不但笑的神態完全相同,而且同時笑,,同時閉口,就像是在唱傀儡戲似的。其中一人望了他的兩個同伴,又笑道:“這點酒三個人分也不夠,不如還是胡爺一個人喝了吧!”胡鐵花大聲道:“那怎麼好意思?那怎麼好意思?”他嘴裡雖這麼說,但手裡緊緊捏著酒袋,非但沒有送過去的意思,簡直就像生怕別人來搶似的。三個武士對望了一眼,又笑了,這次笑得更開心些。還是方才說話的人笑道:“胡爺跟小人們還客氣什麼?”胡鐵花大笑道:“既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本來的確是不想喝酒,也怕喝酒誤了事,但半袋酒下了肚之後,卻把肚子裡的酒蟲都勾了起來。喜歡喝酒的人,只怕大多全都有這個毛病,酒多的時候,總是拚命勸別人喝,想把別人灌醉。酒少的時候,就生怕別人也來分他的酒喝了。三個龜茲武士瞧著他把一袋酒全都喝了下去,三個人竟是眉飛色舞,遠比自己喝還要開心十倍。胡鐵花抹著口笑道:“好酒好酒,只可惜非但太少,而且也太淡了些。”三個龜茲武士笑嘻嘻道:“胡爺覺得這酒太淡了麼?”胡鐵花道:“以我看來,還是燒刀子喝起來過癮得多了。”那武士道:“但燒刀子卻醉不死人的。”胡鐵花大笑道:“難道這淡得出島來的酒,還能醉得死人麼?”那武士笑道:“醉不死,也差不多了。”胡鐵花笑道:“但我喝了這麼多,卻連一點酒意也沒有,難道是我的酒量又進步了麼?”那武土忽然不笑了,瞪眼道:“胡爺真的連一點酒意也沒有?”胡鐵花斜著眼笑道:“這點酒就能灌醉我,嘿嘿!再來個七袋八袋也沒關係。”三個武士眼睛都直了,話也說不出。胡鐵花道:“你們不信的話,我就讓你們瞧瞧我是不是喝醉了?”其實他會說出這種話,已表示地喝醉,真正沒有喝醉的人,永遠不會想證明給別人看的。三個武士卻吃驚得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瞧著。只見胡鐵花搖搖擺擺站了起來,在地上劃了條線,又起一條腿,用一條腿從這條線上跳過去。他來回跑了兩次,大笑道:“你們看,喝醉了酒的人,還能這樣跳麼?”那武士眼珠子一轉,笑道:“真正沒有喝醉酒的人,還會翻斗的。”胡鐵花哈哈笑道:“翻鬥,那有什麼困難?”他嘴裡說著話,身子早已凌空翻了起來,以他這樣的武功,莫說翻一個鬥,就算翻七;八十個,也像吃豆腐一般,稀鬆平常得很。誰知他這個鬥才翻到一半,竟突然往半空中跌了下來,“叭”的摔在地上,沙地都被摔出個坑。胡鐵花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咧起嘴笑道:“這吹我腰扭了筋,不算數的。”那武士笑道:“對,這次不算,再來一次。”胡鐵花又掙扎著爬起來,身子又拚命一翻,只聽又是“叭”的一聲,好像半空中忽然掉下塊石頭。這次他可再也爬不起來了,吃吃笑道:“奇怪,今天怎地有些不對勁?”那武士眼睛亮了,道:“胡爺可知道是為了什麼?”胡鐵花大笑道:“只怕是被太陽曬昏了。”那武士道:“不對不對。”胡鐵花斜著頭想了想,道:“也許是這兩天太累。”那武士道:“也不對。”胡鐵花瞪眼道:“你只知道不對?你知道個屁!”那武士大笑道:“我當然知道,只因就是我親手在這酒裡下藥的。”胡鐵花怔了怔,道:“下藥?下什麼藥?”那武士笑嘻嘻道:“咱們龜茲雖是小柄,但做皇帝的也和你們一樣,免不了喜歡女人,你們國裡不是有句話是,是什麼“寡人好色”,是麼?”胡鐵花道:“是又怎樣?”那武士道:“所以咱們皇宮內院裡,也準備看一種藥,是專門準備對付那些烈女貞婦的,這種酒又香又淡,跟糖水差不了多少,但無論誰吃了,立刻就會全身發軟,再也沒有絲毫力氣。”胡鐵花道:“你……你方才給我喝的就……就是?”那武士笑道:“不錯,在下方才給胡爺喝的就是這種酒,我好不容易才從裡面偷出來一袋,胡爺再嫌少,我也沒法子了。”胡鐵花怔了怔半晌,忽然大笑道:“我也不是什麼貞婦烈女,你們的老頭子也不會看上我的,為何要用這種酒來對付我,這豈非糟蹋了?”那武士笑道:“有趣有趣,這話當真有趣極了,一個快要死的人,還能說得出如此有趣的話,倒也難得的很。”胡鐵花大笑道:“我這是跟那死臭蟲學的,一個人一生下來就哭,活著時笑的機會也不多,臨死時若不大笑幾次,豈非白活了一輩子?”那武士道:“胡爺也知道自己快死了麼?”胡鐵花笑道:“我還知道你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這駱駝上的金銀珠寶,是麼?”那武士大笑道:“想不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