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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短短八個字裡含意之深,實在比別人千句百句話都要深得多。石觀音顯然已聽出了他話中的挑逗之意,沉默了半晌,才悠然道:“你可是想見我一面麼?”楚留香嘆了口氣,道:“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石觀音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你見我一面的。”楚留香道:“現在?”石觀音道:“你為何如此沒有耐心?”楚留香嘆道:“不是在下沒有耐心,而是在下生怕活不了那麼長了。”石觀音又默然半晌,淡淡道:“你會活到那時候的。”突聽吳菊軒大聲道:“他活不到那時候。”石觀音冷冷道:“誰說的?”吳菊軒長長吸了口氣,道:“夫人難道未聽說過,養癰成患,若是……”石觀音厲聲道:“我難道還要你來教訓?”吳菊軒不敢再說話了。洪相公卻乾咳了一聲,陪陪笑道:“若是沒有必要,倒是將此人除去的好。”石觀音語聲和緩了下來,徐徐道:“書畫家完成了一件傑作,若是沒有人欣賞,就會覺得如衣錦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是麼?”洪相公雖然是摸不透她話中深意,也答不上話來。石觀音又道:“名伶在高歌時,若是無人聆聽,也會覺得十分無趣,是麼?”洪相公道:“嗯!”石觀音道:“我們做這件事,也正如畫家揮毫,名伶高歌一般,也要人來欣賞的,因為我們做的這件事,也無疑是件傑作。”洪相公笑道:“不錯,若論用力之深,結構之密,縱是王羲之蘭亭帖,李太白長歌行,也萬萬比不上此事之萬一。”石觀音道:“所以我要他活著,活著看我們這件事完成,名畫要法眼鑑賞,名曲要知音聆聽,我們做的這件事,也只有楚香帥這種人才懂得欣賞的,是麼?”洪相公擊節道:“不錯,夫人高見,當真非人能及。”吳菊軒道:“但,但這人……”石觀音冷冷道:“用不著你來多話。”她對任何人都十分客氣,只有對這吳菊軒,卻從不假以顏色,吳菊軒居然也逆來順受,恭聲道:“是。”石觀音道:“既是如此,下面的這三個人,我就要帶回去,不知各位可有異議麼?”洪相公陪笑道:“在下唯夫人之命是聽。”石觀音一笑道:“各位但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悶了一天後,胡鐵花簡直快悶出病來了,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奇怪的是,竟好像越喝越清醒。眼見這一天又將過去,胡鐵花忍不住比聲嘆氣,喃喃道:“楚留香,老臭蟲,你為何還不回來,難道是碰見鬼了麼?”他卻不知楚留香竟真的是碰見鬼了。門忽被掀起,琵琶公主已闖了進來,胡鐵花一肚子悶氣,這下可找看出氣的人,大吼道:“我問你,你究竟懂不懂禮貌?”琵琶公主冷冷瞧了也一眼,道:“什麼禮貌?”胡鐵花大聲道:“孟母日:失禮,將入門,問孰存,所以致敬也。將上堂,聲必揚,所以戒人也。你要進來,難道不會先打聲招呼麼?”琵琶公主笑道:“哎約!想不到你還念過幾天書的。”胡鐵花揹負起手,仰頭道:“好說好說。”琵琶公主的臉一板,冷冷道:“只可惜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胡鐵花瞪眼道:“我是什麼身份?”琵琶公主道:“現在,你是我們的階下之囚,我根本用不著對你客氣。”胡鐵花瞪眼瞧了半晌,忽然一笑,道:“好男不和女鬥,這話是你說的,也就罷了,若是別人說的,嘿嘿!我可就要他的好看了。”他往床上一倒,用氈子蓋起頭,索性給她個不理不睬。琵琶公主叱道:“你裝什麼死?起來!”胡鐵花蒙在被裡,大笑道:“我要睡就睡,要起來就起來,誰也管不著。”琵琶公主跺了跺腳,走過去就掀他氈子。胡鐵花大叫道:“我可不是老臭蟲,你莫瞧錯了人呀?”琵琶公主的臉紅了紅,口氣卻軟了,道:“王妃要見你,快起來跟我去!”胡鐵花怔了怔,一骨碌坐起來,道:“王妃要見我?她要見我作甚?”琵琶公主道:“她素來不喜見人,此番要見你,自然是有要緊的事!”胡鐵花眼珠子一轉,笑道:“她既然要見我,就叫她來吧!”嘴裡說著話,人又倒了下去。琵琶公主跺腳道:“你……你這人怎地像是沒骨頭似的。”胡鐵花翹起腳,悠然道:“你莫忘了,是她想見我,不是我想見他。”琵琶公主咬了咬嘴唇,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了,你莫非是做賊心虛,不敢去見她。”她話未說完,胡鐵花已跳了起來,大吼道:“我有什麼做賊心虛?我如何不敢去見她?”琵琶公主忍住笑道:“你若有這膽子,就跟我來吧?”龜茲王妃的帳篷,實在比胡鐵花想像中還華麗得多,帳篷裡充滿了檀香;藥香,香得令人幾乎透不過氣。珍珠羅帳裡,龜茲王妃半倚半臥,彷佛弱不勝依。雖然隔著層紗帳,她看來仍是風華絕代,不可逼視,連胡鐵花到了這裡,都似覺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龜茲王妃微微一笑,道:“殘病之身,不能下床迎接,盼公子恕罪。”胡鐵花清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