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怎會那麼難聽?”英萬里道:“她本來說話絕不是那種聲音。”胡鐵花道:“她本來說話是什麼聲音?你聽出來了沒有?”英萬里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特,臉上的肌肉似已因某種說不出的恐懼而僵硬。過了很久,才長嘆道:“我老了,耳朵也不靈了,哪裡還能聽得出來。”他競連說話的聲音都已有些發抖。胡鐵花忍不住問道:“你是真的聽不出?還是不肯說?”英萬里的嘴唇也在發抖,道:“我……我……”楚留香忽然道:“此事關係如此重大,英老先生若是聽出了,又怎會不肯說?”胡鐵花撇了撇嘴,道:“無論如何,她至少總不會是高亞男、華真真和金靈芝,他們三中人的武功加起來也沒有那麼高。”楚留香嘆道:“不錯,現在我才知道她想必一直都跟在我後面的,我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就憑這份輕功,至少也得下三十年以上的苦功夫。”張三皺眉道:“如此說來,她豈非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了?”胡鐵花道:“江湖中武功高的老太婆倒也有幾個,但無論哪一個都絕不會做編組公子的走狗,更不會知道我們的行動……”剛說這裡,他手裡的火摺子突然熄滅。火折於是英萬里吹熄的,就在這同一剎那間,楚留香已一個箭步竄到門口。只有他們兩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門果然開了一線。這機會楚留香自然不會錯過!他剛想衝過去,門外已有個人撞了進來,撞到了他身上!接著,“砰”的一聲,門又合起。楚留香出手如電,已扣住了這人的腕脈。他手指接觸到的是柔軟光滑的面板,鼻子自上而下發出溫馨而甜美的香氣。又是個女人。楚留香失聲道:“是金姑娘麼?”這人的牙齒還在打著戰,顯然剛經過極危險、極可怕的事。但現在她卻笑了,帶著笑道,“你拉住我的手幹什麼?你不怕小胡吃醋?”楚留香和胡鐵花幾乎在同時叫了出來。“高亞男,是你?”火摺子又亮了。高亞男的臉色蒼白,頭髮凌亂,衣襟上帶著血漬,嘴唇也被打破了一塊,誰都看得出她一定已吃了不少苦頭。胡鐵花衝了過來,失聲道:“你怎麼也來了?”高亞男笑,道:“知道你們在這裡,我怎會不來?”她雖然在笑,笑得卻很悲慘,眼眶也紅了。胡鐵花拉起她的手,道:“是誰欺負了你?是不是那些王八蛋?”高亞男合起了眼簾,淚已流下。胡鐵花恨恨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放?你不是他們請柬的客人麼?”高亞男道:“他們現在已知道我是誰了……也許早就知道我是誰了。”胡鐵花咬著牙道:“英先生說的不錯,這些人裡果然有內奸。”楚留香道:“可是……華姑娘呢?”高亞男忽然冷笑了一聲,道:“你用不著想她了,她絕不會到這裡來。”楚留香道:“為什麼?”高亞男張開眼,眼淚已被怒火燒乾,恨恨道:“我現在才知道,出賣我們的人就是她!”這句話說出,每個人都徵住了!高亞男道:“將‘清風十三式’的秘本盜出來的人就是她!師傅想必早就在懷疑她了,所以這次才故意將她帶出來,想不到……想不到……”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又放聲痛哭起來。張三跺了跺腳,道:“不錯,她當然知道藍太夫人就是枯梅大師,當然知道我們的行動,當然也會摘心手。想不到我們竟全被這小丫頭出賣了。”胡鐵花恨恨道:“白獵想必在無意間看出了她的秘密,所以她就索性將白獵也一齊殺了——那時我就已有些懷疑她。”張三冷笑道:“那時我好像沒聽說你在懷疑她,只聽你說她又溫柔、又善良,而且,一見血就會暈過去,絕不會做這種事的。”胡鐵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嘆道:“老實說,這丫頭實在裝得太像了,真她媽的該去唱戲才對。”商亞男抽泣著道:“家師臨死的時候,的確留下遺言,要我對她提防著些。但那時連我也不相信,所以也沒有對你們說出來。”張三道:“她想必已知道令師在懷疑她了,所以才會提前下毒手。”高亞男道:“但家師一向待她不薄,我又怎麼想得到她會和蝙蝠島有勾結呢?”胡鐵花道:“我唯一想不通的是,她的武功怎會有那麼高,能隨隨便便就殺了自獵。”高亞男咬著牙,道:“自獵又算得了什麼,連你們只伯都不是她的對手。”張三失聲道:“那小丫頭好像一口氣吹得倒似的,又怎會有這麼大的本事?”高亞男嘆道:“你們全都忘了一件事。”張王道:“什麼事?”高亞男道:“你們全忘了她姓華。”胡鐵花道:“姓華又怎樣,難道.。”說到這裡,他忽然叫了起來,道:“她莫非是昔年‘辣手仙子’華飛風的後人?”高亞男道:“一點也不錯。佛祖師爺修成正果後,就將她早年降魔時練的幾種武功心法全都交給了兄弟。因為這些武功全都是她老人家的心血結晶,她實在捨不得將之毀於一旦。”胡鐵花道:“摘心手功夫想必就是其中之一。”高亞男道:“但摘心手卻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