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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大得多,船艙的陳設也更華麗。原隨雲也比海闊天招待得更周到。船艙裡早已準備了乾淨的衣服,而且還有酒。胡鐵花倒在床上,嘆了口氣,道:“世家子畢竟是世家子,畢竟和別人不同。”張三道:“有什麼不同?難道他鼻子是長在耳朵上的?”胡鐵花道:“就算他沒有鼻子,我也瞧著順眼。你瞧人家,不但說話客氣,對人有禮,而且又誠懇,又老實,至少比你強一百八十倍。”張三冷笑道:“這就叫:王八瞧綠豆,對了眼。”胡鐵花搖著頭,喃喃道:“這小子大概有毛病,說話就好像吃了辣椒炒狗屎似的,又衝又臭,也不知人家哪點惹了他。”張三道:“他當然沒有惹我,可是我卻總覺得他有點討厭。”胡鐵花跳了起來道:“討厭?你說他討厭?他哪點討厭?”張三道:“就憑他說話那種文皺皺、酸溜溜的樣子,我就覺得討厭,就覺得他說的並不是老實話。”胡鐵花瞪眼道:“人傢什麼地方騙了我們?你倒說說看!”張三道:“我說不出來了。”胡鐵花眼睛瞪得就好像個雞蛋,瞪了半天,突又笑了,搖著頭笑道:“老臭蟲,你看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而且病還很重。”每次這兩人鬥嘴的時候,楚留香部會忽然變成個聾子。這時他才笑了笑,道:“原公子的確有很多非人能及之處,若非微有缺陷,今日江湖中只怕已沒有人能和他爭一日之長短。”胡鐵花膘了張三一眼,冷笑道:“小子,你聽見了沒有?”張三道:“我不是說他沒本事,只不過說他熱心得過了度,老實得也過了度。”胡鐵花道:“熱心和老實又有什麼不好?”張三道:“好是好,只不過一過了度,就變成假的了。”他不讓胡鐵花說話,搶著又道:“像他這種人,城府本極深,對陌生人本不該如此坦白的;何況,他此行本來就很機密。”胡鐵花大聲叫道:“那是因為人家瞧得起我們,把我們當朋友,你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一樣,既不懂好歹,也不分黑白。”張三冷笑道:“至少我不會跟你一樣,喝了人家幾杯老酒,聽了人家幾句好話,就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五臟都掏出來給人了。”胡鐵花好像真的有點火了,道:“朋友之間,本就該以肺腑相見,肝膽相照;只有你這種小人,才會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張三道:“你以為人家會拿你當朋友?交朋友可不是撿豆子,哪有這麼容易。”胡鐵花道:“這就叫: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他自己剛學會這兩句話,還生怕別人聽不懂,又解釋著道:“這句話就是說,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到頭髮都白了的時候,交情還是和剛見面時一樣;有些人剛認識,就變成了知己。”張三冷冷道:“想不到我們胡三爺真的越來越有學問了。”胡鐵花道:“何況,騙人總是有目的,人家為什麼要騙我們?論家世、論身份、論名聲,我們哪點能比得上人家?人家要貪圖我們什麼?”張三道:“也許……他跟我們其中的一個人有仇。”胡鐵花道:“他根本沒有在江湖中混過,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得,會跟誰有仇?”張三也開始摸鼻子了——這毛病就像是會傳染的。胡鐵花忍不住,笑道:“你就算把鼻子都揉破,這道理還是一樣說不通的。老臭蟲,你說對不對?”楚留香笑道:“這條船倒很規矩,既沒有秘道,也沒有複壁,我已經查過了。”胡鐵花笑道:“這小子總算說了句良心話。”張三道:“可是,有件事我還是覺得很奇怪。”胡鐵花道:“什麼事?”張三道:“每條髂咐匣⒌摹!?突聽一人冷笑著道:“母老虎配酒鬼,倒真是無生的一對兒。”船舷的門,是朝外開的。門背後有個陰影。這冷笑聲正是從門後的陰影中發出來的。金靈芝猝然轉身,揮手,手裡的空酒瓶箭一般打了出去。陰影中也伸出只芋,只輕輕的一抄,就已將這隻酒瓶接住。星光之下看來,這隻手也很白,五指纖纖,柔若無骨。但手的動作卻極快,也很巧妙。胡鐵花身形已展開,大鳥般撲了過去。酒瓶飛回,直打他面門。胡鐵花揮拳,“波”的,瓶粉碎,他身形已穿過,撲向陰影。陰影中也閃出了條人影。胡鐵花本可截住她的,但也不知為什麼,他的人似乎突然怔住。人影再一閃,已不見。金靈芝趕過去,胡鐵花還怔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的向前瞪著,目中充滿了驚奇之色,就好像突然見到了鬼似的。船稍後當值掌舵的水手,什麼人也沒有瞧見。那人影到哪裡去了?莫非躲入了船艙?金靈芝轉一圈,再折回。胡鐵花還是呆呆的怔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過。金靈芝忍不住道:“你看到那個人了,是不是?”胡鐵花道:“嗯。”金靈芝道:“她是誰?”胡鐵花搖了搖頭。金靈芝道:“你一定認得她的,是不是?”胡鐵花道:“好像……”他只說了兩個字,文刻又改口,道:“我也沒有看清。”金靈芝瞪著他,良久良久,才淡淡道:“她說話的聲音倒不難聽,只